(四)
帝乙二十六年,我已年近四十。父王帝乙去世,紂繼位。
紂是一個很討人喜歡的人,他天資聰穎,反應快,領兵打仗從來沒有輸過。他被看成是大商的救星。他的嘴很甜,常常叔叔伯伯的叫著,哄著比乾等一眾皇叔高高興興。他的武功還很高,曾經在狩獵時,從野獸的抓下救下了王叔比乾。王叔比乾帶著一眾皇族向父王母後請命,說紂才適合繼承王位。而且季曆是有兩個哥哥,是作為小兒子繼承周部落,帶領周部落強大。所以紂是最合適的繼承人,他與他的後代必將讓大商永遠延續。
父王和母後早有此意,但他們又不願做一個絕情的母親和父親。我和二第微仲也不喜歡繼承王位,畢竟父母是如此偏心。如果可以,我們更願意選擇像季曆的兩個哥哥哥吳太伯和仲雍一樣離開周部落去建立吳國。
但是,私底下,姬昌對我說他不喜歡紂,紂太驕傲,從來沒有吃過苦,不會是一個好大王。我嗬斥了他,表明了自己的忠心,並善意的提醒他,要收斂自己的言論。
姬昌依然我行我素,因著從小到大的情分,我很擔心他。畢竟,我了解我的弟弟紂,他是一個很小心眼的人,父王母後將他寵的很,不許他吃任何苦楚,對他有求必應。他與我和二弟不同,我們從小的生活就很不招人待見,我們知道人間的疾苦,母親是妾,我們是庶子,我們吃的虧一點也不少。但是,他出生後,我們的母親已是王後。有很多人得罪過我和弟弟微仲,卻沒有人得罪過紂。
九侯的女兒嫁給了紂,紂喜歡漂亮的女人,做了大王後就更喜歡漂亮的女人了。但九侯的女兒喜歡呆板有規矩的管叔,她與管叔已經私定終身了。但是九侯為了討好剛剛登基的紂王,將美麗的女兒獻給了紂王。紂王沉湎於酒色之中,在朝堂之上拉著九侯的女兒一起嬉笑作樂,但是被九侯的女兒拒絕了。九侯的女兒勸說紂王不要沉湎酒色。但是紂王喜歡享樂,就殺了九侯的女兒。同時遷怒於九侯,將九侯做成了肉醬。當時九侯的好友鄂侯為九侯求情,被紂王做成了肉乾。那天姬昌在朝堂上暗暗的歎息了一口氣,被崇侯虎發現,當場向紂王揭發,紂王立刻將伯邑考做成了肉羹,命姬昌吃了。姬昌與紂王不同,姬昌在周部落被人們稱為聖人,我知道紂的小心眼和嫉妒心發作了,因為大商沒有人讚美紂是一個大聖人。姬昌吃了用長子的肉做的肉羹。紂王很滿意,哈哈大笑的對朝堂是的眾臣說:“誰說姬昌是大聖人?聖人會吃自己兒子做成的肉羹嗎?”眾人生怕下一個被做成肉醬、肉乾、肉羹的人是自己,對紂王更加恭敬了。我暗暗聯係親友,幫姬昌找來美女獻給紂王,紂王心情好的將姬昌送回周部落。姬昌回到部落後很低調,暗地裡修養德行,推行善政。
(五)
周部落再也沒有什麼大聖人,但是隱忍的姬昌和太姒更加努力了。周太公與太薑不怕勞苦,訪問疾苦,深受百姓愛戴。但是,姬昌和太姒更加努力。與父母一起努力的,還有他們的兒子們。
姬發很惶恐,很努力,他想:長兄伯邑考被做成肉羹被父親姬昌吃掉,下一個被吃掉的是誰?父親雖然名聲上不如以前高調,被大家尊稱為大聖人,但實際上行為更加受人尊敬,這受眾人愛戴的情況假如被紂王發現會不會再次被紂王嫉妒?紂王如果嫉妒了,那會不會下一個被做成肉羹的就是自己?姬發恨極了,求生的欲望讓他特彆想滅掉大周,殺了紂王。從嫡次子變為嫡長子,他總覺得這是一件可怕的事。他隻能努力努力再努力的修養德行,推行善政。
老三管叔很傷心,他是最傷心的人。最愛的女人嫁人了,本來還在生氣於她的背叛,卻得知了她的死訊,而且還死的如此淒慘。同一天,他尊敬的哥哥被殘暴的紂王做成肉羹給父親吃了。隻是因為父親是眾所周知的大聖人!失去了愛人和親人的他恨大商的所有人!他是最恨大商的人。
老四周公很冷靜,很孝順,也很聰明。他默默地跟隨老二姬發。顯然,他明白,下一個被做成肉羹給父親姬昌吃的會是老二姬發,而不是老三管叔。
姬昌死後,姬發繼位,他晝夜都在想如何推翻大周。大周已經存在有五百年了,諸侯中追隨大周的不在少數。他悄悄地問弟弟周公怎麼辦。因為周公是兄弟中最聰明善良的人。周公的回答很簡單,還是那句話。遵循祖訓,不怕勞苦,訪問疾苦。遵循父訓:低調的修養德行,推行善政,避免引起紂王的注意和嫉妒。
後來,姬發在孟津觀兵,試探各路諸侯的反應,這次有近千諸侯不期而至。姬發做《牧誓》,紂王發兵抵擋,結果紂軍調轉矛頭,往回衝殺,紂王大驚,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深受打擊之下自焚於鹿台。
周人對大商有著深深地恨意。畢竟是幾代人的仇恨。但高尚的品格讓他們不允許自己濫殺無辜。是的,我們是無辜的,是紂犯的錯,王叔比乾也被挖心而死,紂犯的錯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呢?我們自己也是深受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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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幾代的折磨,將人折磨怕了,周人生怕再落入我們大商遺民的手裡。武庚命令自己的幾個弟弟在朝歌的周圍安營紮寨。讓武庚做大商遺民的王。
(六)
武庚是妲己和紂王的兒子,他並不是一個好願意誠服大周的王,他像紂一樣驕傲,他的自尊心促使他恢複大商的榮光。我了解我的侄子武庚,他一定會反叛大周。
姬發在滅商後的第二年就死了。他的兒子周成王還很小。姬發選擇了他的弟弟老四周公做攝政王。這引起了老三管叔的不滿。他四處散播謠言。說老二姬發是被老四周公害死的。說姬發留下的遺詔上寫的是老三做攝政王,不是老四周公做攝政王。說兄終弟及,應該讓他這個大弟弟做周朝的王,而不是選擇他那乳臭未乾的兒子周朝的王。周公很淡定。他了解他的哥哥管叔,他一定會帶著一群弟弟們背叛大周。
儘管管叔厭惡大商的所有人,他還是選擇和武庚合作了。祖傳的家業差一點就會被他拿到,他動心了,夢寐以求的生活促使他為了自己的私心而選擇與仇人的兒子合作,背叛了自己的家——大周。
年幼的成王在周公的帶領下與我見麵。是的,那天,我來到了大周的王宮做客。突然,衝殺進來一群人。領頭的是幾個熟人。我的侄子武庚。周公的三哥管叔,五弟蔡叔,八弟霍叔。
叔叔們,你們怎麼啦?為什麼這麼生氣啊?年幼的周成王,單純無知的看著他父親的弟弟們劍拔弩張的對立著。他不明白他的叔叔們為什麼而吵架。周公無法哄騙他是在做遊戲,因為他是帝王,所以他必須知道真相。
周公順利的打敗了武庚、管叔、蔡叔、霍叔。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周公的身體微微發抖,他的心告訴他不能這麼做,他愛他的兄弟,他的家族是如此的美好,以前從未有過如此可怕的手足相殘的事。可是,他的理智告訴他,必須這樣做。
周公問我,你作為族長,你認為我可以殺了武庚嗎?
我說,可以。
周公下令,殺了武庚和管叔。
眾人都驚呆了,他們兄弟一直感情很深。天下人都知道季曆姬昌發生了什麼?怎麼會兄弟反目成仇呢?
成王還在歡樂的笑著,他看著被綁死來的叔叔們,還顯得很親切。可是,他叫著管叔,管叔,他是那樣依戀他的管叔,那樣喜歡他的管叔。
當年幼的成王叫著管叔管叔時,薑尚、畢公、召公等人難過的忍不住的歎息著,他們當初看著他們如何兄弟齊心的對抗殘暴的紂王統治的商朝,他們知道他們兄弟在大哥伯邑考慘死後是如何的悲痛。儘管當時所有的父母都教育自己的子女要像他們兄弟一樣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但是所有人卻也知道,那曾經兄弟和睦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了。
周公知道蔡叔霍叔沒有主見,就將蔡叔流放,霍叔貶為平民。
臨近黃昏,我見識了一場大戲,這場戲也快結束了。
周公帶著周成王邀請我明天去看進貢的白馬。我同意了。
第二日,看白馬時,周公問我願不願意做宋國的王,帶領著那些忠於大商的人。
我說,我願意。
和姬昌說的一樣,我確實因為周人而成為大王。隻是,不是大周的王,而是宋國的王。是因為周人的效忠而成王,而是因為周人、他的幾個兒子內鬥而成王。我也確實帶領著大商的人延續了我們大商的國運,因為宋國,我們大商又可以另一種形式存在了幾百年。
我也和所有人一樣傷心,為這曾視兄弟為手足的兄弟自相殘殺而難過。我不願悲劇發生在我的家族,所以我決定在我死後,將王位傳給我的弟弟微仲。
我與二弟微仲一起開辦宗族學堂,讓有誌氣的族中子弟上學。嫡子可以來,庶子也可以來。我們主張官無常貴,民無終賤。就這樣,我們一起為我們的宋國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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