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誠適時的遞上了話“殿下息怒!如今這‘貢品’毀了的確就是毀了,畢竟不是殿下的過錯,隻要將詳情稟明聖上,相信陛下不會怪罪殿下的。至於殿下的損失嘛,剛才謝大將軍不是說了嗎?十倍賠償!一百萬貫,這筆錢請謝大將軍還了就是了。”
謝宣臉色頓時也是鐵青,瓘玉的價值他也是了解的。他雖然不知道這些瓘玉到底價值幾何,但看碎片的量來說,確實不會是個小數目。
可同時他心裡也有一絲疑惑,就算是箱子跌在地上,可也不至於碎的這麼徹底吧?竟然一箱子全碎的一件不剩?該不會原本就是碎的吧?
謝宣有些明白過來了,娘的!又被耍了!車隊裡根本沒有任何見不得人的人或者東西,他一步步引著自己往下查,就是為了這最後一步!
可明白歸明白,如今再要他承認自己被騙了,這話卻是無論如何說不出口的。
“殿下好手段啊!”謝宣咬牙切齒道。
“大將軍客氣了!拿錢來吧!”祁翀手一伸,當場就要收賬,見謝宣沒有動作,連忙道,“大將軍不會要賴賬吧!你可是堂堂禁軍十二衛大將軍、國舅爺、宋國公世子!總不能明目張膽欺負我一個小輩吧?!”
見謝宣下不來台,盧杞不得不硬著頭皮來說情“殿下、殿下,這誰也沒有帶著一百萬貫錢出門的呀?您這當場就要,讓大將軍如何拿得出來?再說了,這些瓘玉到底價值多少,也不能您自個兒說了就算是不是?”
“嘿!盧侍郎,你這話孤就不愛聽了!怎麼著?難不成孤還故意訛他不成?小滕,把‘貢品’禮單背給他聽!”
“是,殿下!”小滕來了精神,朗聲唱道“五彩瓘玉山子擺件十件;
五彩瓘玉花瓶十對;
五彩瓘玉花盆十對;
純色瓘玉球擺件十對;
瓘玉宮燈十對;
瓘玉燭台十對;
瓘玉四扇桌麵屏風十副;
瓘玉風鈴十副;
瓘玉頭麵十副,每副二十四件;
瓘玉手串二十副;
瓘玉大暖壺二十個、小暖壺六十個;
瓘玉大鏡麵二十麵、小鏡麵六十麵;
各色瓘玉配飾一百件”
隨著小滕滔滔不絕地報著禮單,謝宣、盧杞的臉色都是越來越難看,雖說這裡麵許多東西他們連聽都沒聽過,可越是如此他們越不敢懷疑真偽,畢竟“平原珍品店”每過一段時間就能推出些新品,誰也不敢保證這是不是剛出的新貨品。而且看這小廝的神色完全不似作偽,這麼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恐怕也不是現編就能編出來的。
好不容易等小滕報完了禮單,竟花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
“盧侍郎現在還對這一箱禮品的價值有異議嗎?”
“不敢不敢,下官不敢!”盧杞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閉口不言。
“至於錢嘛,的確,現在就要大將軍拿出這麼多錢確實不合理,來呀,取文房四寶!麻煩大將軍給打個欠條吧!”
“你”謝宣牙都快咬碎了,他看了一眼盧杞,可盧杞現在也無計可施,正低頭裝死人呢。
眾目睽睽之下,謝宣無法賴賬,隻好忍氣吞聲簽了欠條,隨後將筆狠狠扔在了地上。
祁翀微笑著收起了欠條,“謝大將軍可得抓緊時間籌錢,不日後孤就要上門討債了!進城!”
在謝宣恨恨的目光中,祁翀得意洋洋的進了城,進城之後,改乘象輅車直奔太廟而去。
赴太廟的途中,路過一處灰色的衙門,透過車窗,“樞密院”三個大字赫然映入眼簾。
祁翀靈機一動,當即做了個決定。他喚過元明,吩咐了幾句,元明領命而去。
謁廟祭祖一番禮儀繁瑣而無趣,祁翀耐著性子磕完了數不清的頭,終於離開了太廟。
出了太廟的門,祁翀沒有急於上車,而是吩咐鹵簿先去皇宮門口侯著,自己則帶著少量隨從跨上了馬欲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盧杞連忙攔住了他“殿下、殿下,我們還得進宮麵聖呢,您這是又要乾嘛呀?”
“盧侍郎,你彆急,孤有筆債得先去討了!”
“討討債?這又是什麼債?”盧杞頓時腦袋就大了,他現在是真怕了這位小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