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翀皺眉苦笑“小娘子,你可給你夫君出了道大難題啊!不過,也無妨,這道題其實你已經開始解了!”
“你是說辦女學?”
“是啊,男女一陽一陰,陰陽和諧方能平衡。如今男尊女卑便是陽盛陰衰,此非平衡之道,因此,提升女子地位,使陰陽趨於平衡方能治本。而要提升女子地位,讓女子也能與男子一般讀書識字便是最關鍵的第一步!所以啊,小娘子,任重而道遠啊!”
祁翀的話令心悅目瞪口呆,即便是她一時之間也無法全然接受祁翀的思想。她辦女學的初衷隻是希望女子通過讀書明理,同時也能讓自己今後的日子過的更好一些,卻並沒有想到什麼“提升女子地位”這一說。她自小接受的也是儒家那一套思想,雖然心思活泛些,偶爾對自己不能如男子一般建功立業有些遺憾之感,但也從未對“男尊女卑”之說有過任何質疑,此時她重新審視自己辦女學的行為,竟然開始有些迷茫了。
所以,辦女學不止是教姑娘們識字、學手藝!這也是皇帝新政的一部分!讀書識字乃是基礎,那最終呢?男女平等嗎?女孩子能讀書是不是就也能考狀元當官?若真有那一天,父親是不是就不會遺憾最愛的女兒不是男兒身?
心悅越想越激動,心中也愈加震撼,望向祁翀的眼神也愈發複雜。
正在此時,鱷魚館的門突然大開,韓炎匆匆進來,躬身道“陛下,出了點事情,齊王殿下受傷了!”
“怎麼回事?”祁翀頓時臉色大變。
“剛才不知打哪裡突然冒出來一隻大老鷹,體型出奇地大”
隨著韓炎的講述,祁翀總算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原來,就在一刻鐘前,寧靜的動物園上方突然出現了一隻巨大的金雕,展開的雙翼幾乎遮蔽了陽光。遊客們初時還以為這也是動物園養的動物,紛紛仰頭觀看。
突然,一陣強風伴隨著刺耳的叫聲劃破了寧靜,這隻巨大的金雕在天上盤旋了兩圈後,猛然俯衝下來,利爪伸展,直撲向騎跨在侍衛肩頭的祁翌而去,碩大的爪子堪堪抓住祁翌的雙肩,將他猛地拖離了侍衛的肩頭。祁翌嚇得尖叫一聲,雙腿在空中亂蹬,接著便大哭不止。
元明早在那金雕向下俯衝之際便開始拔刀,卻依然慢了一步,刀刃貼著那金雕身下而過,隻斬下了半根白羽。眼睜睜看著金雕帶著祁翌逐漸升高,元明乾著急沒辦法。他們今日都隻帶了短兵器,並未帶弓弩,腰間雖有一把短銃,但那玩意兒打出來的鐵砂準頭不可控,難保不傷到祁翌,此時愣是不敢用!
千鈞一發之際,耳畔隻聽得兩聲“嗖”、“嗖”聲響,還沒等元明看清聲音來源,就見那金雕哀鳴一聲鬆開了雙爪負痛飛走,祁翌的身體便墜落下來。
“不好!”元明暗叫一聲飛撲上前,眾侍衛也紛紛搶上前去,但是他們離祁翌墜落的位置都較遠,眼看來不及接住,元明甚至已經萬念俱灰、想著如何自裁謝罪了,卻見一道絳紅身影不知從何處飛出,堪堪將祁翌接在了懷裡。祁翌下墜的力度也將那人衝撞地不輕,那人在地上連轉幾圈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常夫人!”元明驚訝地叫出了聲。
寧紅薇對元明微微點頭,接著便安慰起了懷中的小祁翌,又查看了一番才道“齊王殿下沒有傷到要害,隻是雙肩有點皮外傷,主要還是嚇著了。”
“多謝常夫人救命之恩!”元明真心實意地給寧紅薇鞠了一躬,要知道寧紅薇這一手不僅是救了祁翌,更是救了他和眾多侍衛的性命!
“那我們呢?元大哥,你就不謝謝我們?”一道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元明轉頭一看,原來是駱寧和寧曄正笑嘻嘻地站在他身後,旁邊還有兩個手拉著手的小姑娘,正是曉芙和歡歡。
“是你們打傷那金雕的?”元明知道他們都跟著常愈學過飛鏢,聽他們這麼說便猜到了緣由,隨即便讓人去通報了祁翀。
祁翀走出鱷魚館的時候,那名馱著祁翌的侍衛已經忐忑不安地跪在了地上,祁翌的眼淚還沒完全止住,死死抱著寧紅薇的脖子抽抽搭搭,祁翀想要伸手將他接過來,小家夥卻怎麼都不肯,隻是抱著寧紅薇不放。
“回去再說吧!常夫人,要麻煩你跟著走一趟了!”祁翀不欲暴露身份,便隻能先帶著眾人回宮。心悅不方便跟去,便也帶著小桃等人先行回府了。
“已經讓太醫看過了,一點小傷而已,也用過外傷藥了,過不了幾日便可痊愈,太妃不必憂心。”
聽了祁翀的解釋,林太妃強忍擔憂點了點頭“陛下有心了!隻是這孩子回來之後便一直鬨著要常夫人抱,連我都不跟了,這該如何是好?”
“他恐怕是嚇著了,常夫人救了他,他現在便隻認常夫人了。”
“既如此便留常夫人一行在宮中住幾日吧!”
“如此也好。不過,常夫人家中也有幼女,怕是人家也會思念女兒”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那就將她的女兒也接來吧,反正宮裡也冷清,多個孩子還熱鬨些,陛下以為如何?”
“那就這麼辦吧!”祁翀點點頭,又轉頭對韓炎道,“駱寧和寧曄此次有功,賞他們一個三等侍衛銜吧,今後就跟著齊王,護衛他的周全。你打發人去常府把人接過來,好生招待。還有歡歡和曉芙,乾脆一起留在宮中住幾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