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宅院,正殿。
須發皆白,不怒自威的溫臨正襟危坐在居中的家主座位上,他眼前一個身著黑色短打勁裝的家丁半跪於地。
“稟老爺,小主人和少主此刻已經出了嶺南,奔柴桑城去了!”
溫臨聞言臉色驟變,重重拍了一下座椅扶手道
“溫壺酒他真是胡作非為,看我不打斷他的腿!你可知,此刻他們到哪了?”
“稟老爺,小人回府時已經出城。以小人所見那兩匹馬的腳力,此時怕是已經距此七八裡了!”
黑衣家丁恭敬地道。
“七八裡……現在出發也能追得上!快去安排人馬,給我把他倆務必追回來!”
溫臨猛然站了起來,大手一揮道。
畢竟這小孫兒是他的心頭肉,最重要的,是未來老字號溫家的希望!
溫彥釗在溫家這座安全堡壘已經十四年平安無事,這一旦出去,種種後果都無法預料。
黑衣家丁不敢直視此刻盛怒之下的溫臨,低著頭道
“老爺,少主門外的家丁稟報說,這次不是少主帶小少爺出去,而是小少爺帶少主出城的……”
“哦?這麼說不是老二攛掇的?”
溫臨眉頭緊鎖,像是在問家丁,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是的老爺,小主人背著個碩大的背囊,帶著少主出得城,聽他們的話說是要去找西南道柴桑城!”
“去那裡作甚?”
“鎮西侯府來信,是小姐寫給少主的,說是小侯爺從家裡跑了,要少主去幫忙尋找!”
“唉,這倆孫子,一個嫡孫,一個外孫!也罷,釗兒背得那個行囊裡裝了些什麼?”
溫臨一聲歎息,不過臉色卻緩和許多。
“稟老爺,都是小主人自己配置的毒!”
“什麼!?”
溫臨剛剛陰轉晴的臉立刻又沉了下去,厲聲問道。
“小人所言句句屬實,那包裹裡少說也得有百瓶各類毒藥,我聽他說要在路上吃……”
家丁見溫臨臉色又變,聲音有些發顫。
“既然如此,那就由他去吧,怕就怕他一時不慎泄露了毒藥,把柴桑城變成一座死城……”
溫臨臉上神色擔憂,口中喃喃自語,隨後雙眼目光突然變得銳利,又對家丁道
“你下去通知溫家上下,讓他們把安插在西南道各處關隘和柴桑城的眼線都給用起來,看好了釗兒,出了半點閃失,家法伺候!”
“遵命,小人這就去辦!”
家丁如蒙大赦,俯身施禮後就趕緊出了正殿。
嶺南老字號溫家素來行事低調,
見家丁出去後,溫臨在殿內來回踱著步,心中有些擔憂。
但是還有些隱隱地期待,總覺得這小孫兒遠遠不止他所了解的那般簡單。
“庭院難出千裡馬,江湖之遠,也該讓後輩去開拓了!”
想到這,溫臨撫須展顏一笑,心中也雲開霧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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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南城外,官道。
叔侄二人一前一後在官道上縱馬疾馳,隻是溫彥釗身後背著的巨大包裹有些突兀。
幾個時辰後,一座巨大繁華的城池終於映入眼簾。
“小叔小叔,前麵那座城就是柴桑了吧!”
第一次出遠門的溫彥釗極為興奮。
“沒錯,進了城你不許亂跑,跟緊我!現在柴桑城裡暗流湧動,誰知道都進來些什麼牛鬼蛇神!”
馬背上的溫壺酒道。
“好嘞!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