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快馬疾,一路上倒也算是風和日麗。
出了乾東城,一行人便上了去往天啟城的官道。
雷夢殺策馬在前,身後便是蕭若風的車駕。
皇家威儀,自然氣派。
這駟駕馬車內部裝飾華美、寬闊舒坦。
貴為皇子的蕭若風本可以讓溫彥釗和百裡東君兄弟二人,單獨乘一輛馬車。
但是那樣一來,這一路上便少了儘快了解他兩人的機會,也對自己的下一步的計劃並無裨益。
此時的蕭若風端坐於兄弟二人對麵,百裡東君探出窗外,出神地望著乾東城的方向。
他心裡一頭想的是“逝去”的師父儒仙古塵,而另一頭,在為那夜逃走的葉鼎之擔憂著。
百裡東君並不知道的是,葉鼎之此時內傷早已痊愈,他的目標與自己一樣,都是八百裡之外的天啟城。
一旁盤膝而坐的溫彥釗閉著雙眼,身體周圍的空氣泛起陣陣漣漪。體內真氣按照圍繞任督二脈,周流循環。
隨著真氣逐步彙向十二正經與奇經八脈,體內暖意濃濃,最後真氣如百川歸海,儘數沉於丹田。
自從儒仙古塵傳功於己後,他自覺內功修為已經不輸小叔溫壺酒。
突破半步神遊,除了需要服用更多更毒的毒藥之外,就隻需要不斷修煉內力,待到一個契機便會飛龍在天!
蕭若風注視著麵前這對表兄弟,清了清嗓子道
“東君,你可知道臨行前家師李先生是如何評價你的嗎?”
百裡東君聞聲轉過頭來,有些詫異,李長生之威名他自然早就聽過。
此時聽到麵前的風華公子提及此事,便有些期待地問道
“李先生他竟然知道我?”
蕭若風淡然一笑
“沒錯,家師早已知道閣下,而且他還知道你將來定會成為了不得的人物!”
百裡東君少年心性,聽到蕭若風口中的李先生竟然如此褒獎自己,興奮地搖了搖身旁的溫彥釗
“表哥,你聽見風華公子的話了嗎?李先生竟然預言我將來會成為了不得的人!”
運功已畢的溫彥釗緩緩睜開雙眼,臉帶笑意
“李先生之言定然非虛,此次我們進了天啟,學堂大考之時,你可不要負了他老人家的厚望!”
蕭若風笑容和善,心中對溫彥釗的少年老成頗為讚賞,本次前來,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帶溫彥釗回天啟。
如果能夠進入稷下學堂成為李長生的弟子,那便可以打消北離皇室對他的顧慮。
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蕭若風又開口道
“東君,那你知道家師是如何評價你表哥溫彥釗的嗎?”
聽到這話,溫彥釗心下一動,李長生作為少白世界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
能得到他的評價,這可值得好好吹噓一番。
百裡東君亮晶晶的眼睛從溫彥釗身上轉了過來,看著蕭若風
“李先生他還知道我表哥的?”
蕭若風點了點頭,神色有些複雜
“家師隻說了一句玄而又玄的話——非彀中之人,何必造就因果!”
溫彥釗聽見此話,心中大動。
李長生除了冠絕天下的武功外,鮮有人知的是,他也是精通周易術數的一代宗師!
這句話,明麵意思就是說,溫彥釗本不是這個世界之人,又何必掀起風波。
看來這次天啟城之行,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思緒幾番閃動,旁邊大惑不解的百裡東君問到
“彀中?因果?李先生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蕭若風搖了搖頭
“我也有些不解,出發那日也曾問過家師,他隻是笑而不語,然後就踏雲而去……”
沉默半晌的溫彥釗終於開口了
“李先生與儒仙都善卜筮,看來他們都看到了一些世人看不到的東西!”
“不過,我始終相信,路在人走,事在人為!”
“隻要沒人危及我溫家和彥釗在意之人,管他什麼因果輪回!”
溫彥釗說完,自衣袖中摸出個青色丹瓶,仰頭灌了下去。
蕭若風見他剛剛一番話說的如此狂妄,並沒表態,隻是笑了笑。
雖然李長生那句讖語他自己也猜出其中一二,但無奈身負皇命,對於北離朝廷又有著自己的籌謀。
麵前這個溫彥釗,將來極有可能是比肩李長生的存在。
若是能為自己所用,或者能與自己交心,那可比軟禁在稷下學堂受控於人更有價值的多了!
百裡東君見表哥剛剛又吞了不知是什麼可怕的毒藥,下意識的往後麵撤了撤身子。
蕭若風見狀不解地問道
“莫非溫公子內傷還沒痊愈嗎?”
百裡東君一臉嫌棄的接話道
“你是有所不知,我表哥啊~嘖嘖嘖,他剛剛吃的是毒藥!風華公子,你可離他遠點,小心中毒!”
溫彥釗白了百裡東君一眼,隨後對有些疑惑的蕭若風道
“小先生彆聽他瞎說,這是家傳的練功之法,不必驚慌。”
蕭若風尷尬地點了點頭,也往後撤了撤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