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執意要承擔這個後果,那我就讓你來承擔。”許父說道。
而後便是許言澤猶如喪家之犬一樣被送去了美國,平常跟正常學生一樣出入學校上課,休息日則會被強製送到“治療所”。
那是一個專門治療“同性戀”這種疾病的機構。
期間許言澤在同一張病床上,被強行注射過雌性激素,被抽過無數管血液去檢驗。
在無數次的電擊治療中嘶吼到窒息然後失去意識,在洗腦式的催眠中不斷經曆陶誌欺淩羞辱自己的畫麵,被逼著循環的去看異性交合的視頻然後嘔吐到暈厥。
甚至在父親的授意下,叫來了男人對許言澤進行侵犯的行為以達到厭男的目的,在許言澤咬舌以死相逼下才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治療方案。
學校內的許言澤孤僻而陰沉,臉色蒼白到仿佛下一秒就會死去,身上也總是會散發出淡淡的血腥味,因此被其他學生避之不及,並且給他起了個“亞洲長腿鬼”的外號。
治療,上課,日複一日。
直到許言澤在極度難抑的痛苦下用刀片劃開了自己的手腕,鮮血迸濺,隨著血液和身體溫度的流失,許言澤在意識模糊間才獲得了片刻的安寧。
醫生告訴許父,許言澤又多了一個病,一種名為“抑鬱症”的無病呻吟的病。
許言澤倒是在這個病裡苦中作樂,因為發病時的幻影能讓自己看見朝思暮想的那個人。
即便他的麵目猙獰,即便他的五官扭曲,即便自己努力的描摹都無法將他的身形輪廓在幻境中看清。
猶如苦行僧一般自虐的一次一次深陷進去,樂此不疲的向那個人伸手求救,心知肚明的看著他一次一次的轉身離開。
然後一次一次的用刀片劃開自己的皮肉,刺目的鮮紅能讓自己自喧囂與苦痛中獲得片刻的放鬆與寧靜。
許父來美國出差的時候順道來看過許言澤一次,看到的是正犯著病神誌不清、已然瘦骨嶙峋沒了人樣的許言澤。
此時的許言澤被抑鬱症所裹挾,輟學後沒日沒夜的躺在昏暗的房間,整個人渾渾噩噩不得清醒,手臂上的紗布下傷痕累累,新傷與舊傷交錯,隻能依靠注射鎮定劑去保持偶爾的神智清明。
房間的窗簾緊拉著,窗簾外溫暖的陽光於他而言是灼燒般不可忍耐的刺目。
神智片刻清明之際,許言澤看到了自己的家人,顫抖著手伸向自己的父親,口中嗚咽。
“爸,救救我。”
許言澤蜷縮著身體,臉上是忍耐到極致的痛苦,手腕上傷口的血液已然乾涸發黑。
“我許家容不了你這種廢物”
許父怒其不爭,轉身離開。
至此斷了許言澤的生活費,任由他在美國自生自滅。
許言澤幾乎是依靠著想要活著的本能去找工作,一開始也能找到體麵的工作,但是很快就會因為抑鬱症發作而原形畢露,在彆人麵前落個狼狽不堪的樣子,最後丟掉工作。
於是隻能去乾臟活累活以賺錢維持身體存活基本的能量攝入。
那一天,陽光明媚。
許言澤難得的心情不錯,於是決定去死。
許言澤打掃好這昏暗狹小的出租屋,拿出自己塞在角落中早已褶皺不堪的西裝穿上,還搭了一條領帶,刮好胡子後便穿上皮鞋往外走。
許言澤決定死在外麵,畢竟死在出租屋的話實在是太麻煩房東先生了。
2公裡外的那條河就不錯,許言澤從兼職的飯店下班路過那條河的時候已經觀察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