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知府想到了五皇子離開風月樓時的表情,他後背冷汗直冒,該不會五皇子想不開,直接讓人搞走梁茶葉商弄死了吧?
不,要是是五皇子對梁茶葉商動手,那江南客商又是誰幫他逃走的?
康知府想不出答案,憤怒地將桌上的酒壺,舉起來摔在地上!
摔完酒壺,摔杯碗盤,他越摔越憤怒!
他知道了,必定是他身邊有人,出賣他了!
鳳翔府府衙,這一夜,燈火通明。
而黃縣令一出了鳳翔府府衙,就立刻翻身上馬,快速往雲縣趕。
他再不走,萬一康知府突然靈光一閃,腦子靈光了,發現這是他使的釜底抽薪計謀,那他豈不是走不脫。
黃縣令回到雲縣縣衙,已經是下半夜了,他特地去監獄轉了一圈,見梁茶葉商、江南客商、其他客商全部都已經鋃鐺入獄了。
他才安心回黃宅睡覺。
連續加班加點處理政務、查案,還趕路、喝酒,完全沒有休息。
將近二十四個時辰,沒合眼,就算是他,也熬不住了。
他一回到黃宅,灌了一碗解酒湯,倒頭就睡。
再不睡,天又亮了。
他又得去應卯了。
光想想就覺得累。
他潦草地睡了兩個時辰,就早早起床,前往縣衙應卯。
應卯第一件事,就是帶著崔錄事,前往縣大牢,提審梁茶葉商。
梁茶葉商原本還在風月樓和頭牌花魁銀華縱情享樂,卻不想,一睜眼,竟然發現自己鈴鐺入獄了。
他以為這是康知府給他設套,他一醒來就開始拍打牢房的牆壁和木門,大喊大叫,讓人放他出去。
可惜,無人問津。
他喊到嗓子都啞了,都沒有人搭理他。
他終於慌了,開始求饒服軟。
就在這個時刻,黃縣令帶著崔錄事,進入了監獄刑訊室。
值守的獄吏,按照黃縣令的命令,前往牢房,將梁茶葉商帶到刑訊室。
梁茶葉商身上的衣服還是自己的衣服,沒有換成正式的囚服。
這身華服,與當日到雲縣縣衙報官時的著裝,相比較,不知道華貴了多少。
就連外衫,都是雙麵繡。
隻不過,不論多華貴的著裝,經過了這麼久的折騰,已經皺巴巴,看起來十分狼狽。
梁茶葉商被獄吏束縛在刑架上,他懇求獄吏失敗,等獄吏離開,才發現,和刑訊室內還有其他人。
還是他認識的人。
梁茶葉商倉惶地看向不遠處的黃縣令,“黃縣令,原來是您,嚇死草民了,草民還以為自己被綁架了,”他硬是擠出一個溫良純善的乖巧笑容,“這,這,不知草民犯了什麼罪?”
黃縣令微笑地看著他,“你的罪名,有點多。不如,你來告訴本官,本官看在你決定日後定居雲縣的份上,給你一分情麵,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一旁提筆做筆錄的崔錄事,他聽到黃縣令的話忍不住想笑,要是有犯人真的信了,那他隻能為對方默哀。黃縣令所謂的坦白從寬大概就是,把【砍頭】改成【擦乾淨鍘刀再砍頭】。
梁茶葉商聽到黃縣令的話,麵上的純善笑容差點繃不住。
他眨了眨眼睛,訕笑道,“多謝黃縣令開恩,但是,草民不明白,草民就是心中煩悶,去了風月樓喝花酒,隻喝酒,連花娘的手都沒有碰一下,這,這,應該沒有犯罪吧?”
黃縣令微笑,“康知府已經將你的罪行一五一十地告知本官,機會隻有一次,你若是不坦白,本官隻能按康知府的意思來宣判了。”
梁茶葉商聽到康知府時,表情扭曲了一下,他原本純善乖巧的表情變得陰沉狠厲。
“康知府!?”
他強壓下內心翻滾的憤怒和殺意,沒想到,他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
梁茶葉商想清楚對策,麵上陰沉狠厲的表情緩緩變成了不敢置信的絕望,“黃縣令,草民是冤枉的!”
“黃縣令,您一定要相信草民!草民真的是冤枉的!”
他淚流滿麵,一臉委屈和憤怒,“黃縣令,草民知道您是好官,您一定要幫草民!草民原本在雲縣喝悶酒,為月七娘退親之事,心痛煩悶,卻不想收到一個舊友的書信,他告訴草民,鳳翔府有意減免部分品目的商稅,讓草民到鳳翔府詳談。”
他歎了一口氣,“草民一介商賈,一身銅臭味,這一生都洗不乾淨了。草民一看到減免商稅,什麼都忘了,連午膳都沒吃,立刻坐馬車趕往鳳翔府,卻不想,草民到哪裡,見約定地點外麵,有許多穿錦衣華服的商賈,在排隊等候入場,草民不想失了顏麵,咬牙就近買了這一身又貴又不合身的華服,穿著,硬撐場麵。”
“光是這一身衣服,就花費了草民省吃儉用一年才能存下的血汗錢。但是,草民光有舊友的邀請,還不夠,那鳳翔府要外地商賈交定金五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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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露出了肉痛的表情,“五十兩!草民得賣多少茶葉,才能賺到五十兩!”
他搖著頭,一臉不甘,“草民找人打聽了康知府的喜好,想投其喜好,看能不能通融一番,少交點定金或者得知一些具體內情也好。”
“那康知府有個愛妾,她娘家竟然就是草民買這一身衣服的那商鋪東家,草民就厚著臉皮,提著茶葉,上門拜訪。”
“草民都做好被轟出去的準備了,沒想到,那家人十分熱情厚道,一聽草民想要到鳳翔府賣茶葉,立刻就表示願意幫草民搭橋牽線,還打聽了草民的親事,草民心中還記掛這月七娘,就婉拒了對方提出結親的意願。”
他說到這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草民不是吹,這認識的人都誇草民貌若潘安,草民雖然不覺得如何,但是,不得不說,長得好也有優勢,許多合作的商賈,都想將女兒嫁給草民。草民心想著,拒絕了對方結親的提議,這引薦的事,大概也要告吹了,沒想到,他們真的是好人,竟然真的當日就將康知府引薦給草民了。”
“隻是康知府約草民的地點在鳳翔府有名的花街風月樓,那裡,是權貴富人才去得起的地點,哪裡是草民這等小小茶葉商,能踏足的?草民很沒誌氣,不敢應約,想推脫,又怕得罪了康知府。”
“草民最後還是應約了,那康知府一見到草民,就說想見見讓草民念念不忘的美人長什麼樣,草民身上正好帶著月七娘的仕女圖,隻是,那是未出閣女子的畫像,怎麼能給外男看呢。”
他一臉無奈又屈辱,憤恨道,“康知府不是人,他說要是草民不給畫像,就讓草民帶真人到他麵前,草民當時就怕了,這,這,他是官,草民不過是個小商賈,硬碰硬,最終難看的智慧是草民,草民很沒誌氣,當場就將月七娘的仕女圖,拿給康知府看了,康知府看了以後,說有個貴人,也喜歡看美人圖,讓草民等等,還跟草民分析,如何用女人換權勢的等等,草民不願意,他就當場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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