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地低頭看去。
一隻蒼白的,骨節分明的手,脆弱地擱在泥土上。
正被他踩著。
石堅尖叫地抱頭亂竄“無意冒犯,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過來啊!天靈靈,地靈靈,邪祟退散!”
曲真撩眼皮看了眼。
豁,天曦宗這被石堅踩中的幸運兒的手,有點熟悉啊。
月惜朝在最後麵,倒是沒有踩過土坑。
他看了會,道“這是人,不要害怕。”
他望著那被踩過無數腳的泥土,有點猶豫。
最後借了石堅的劍用劍柄將泥土攪開,露出裡麵幾個望眼欲穿的人頭。
饒是月惜朝也忍不住愣了一下,隨即輕輕笑了起來。
“怎麼都弄成這樣了?”
充滿神聖的光輝不僅讓天曦宗的人眼淚汪汪。
曲真也忍不住咂舌。
大師兄這種人就是很容易成為照亮他人的月光吧。
月惜朝將自己的帕子全部給了天曦宗的人。
在土坑裡的天曦宗人,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些泥土。
唯有柳楚的臉上乾乾淨淨的。
一如既往地不染塵埃。
隻是如今清冷絕塵的麵容上,滿是隱忍的痛苦。
白霖掃了眼柳楚的手“沒事吧?”
石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踩到的是柳楚的手,連忙道歉。
柳楚的眼淚將落不落,淡聲說“沒事”。
故作堅強的模樣,狠狠勾起了石堅的愧疚。
他忘記了之前柳楚對他的所做所為,剛準備巴巴上去關切。
腦海中倏地浮現出柳楚是怎麼對曲真的,立即清醒過來。
曲真看了眼隱忍退到了一旁的石堅,以及神色忽然僵了一瞬的柳楚。
看起來石堅還是有堅守的嘛。
她早就發現了天曦宗的人在土坑裡麵。
想來應是之前沒破解陣法,反而被陣法困住。
自己破解完所有陣法,他們也得以出來,隻是還是被困在土坑裡。
石堅沒有再管柳楚。
柳楚反而開始溫聲關心石堅,放柔聲音再次寬慰他。
石堅有點懵,柳楚之前對他都沒這麼好。
難道是知道自己做的離譜,想要改了?
曲真看了眼滿臉疑惑的石堅,百無聊賴的想。
對於柳楚而言,一樣一直有的東西。
她可以不在意,但是她不能失去。
石堅就是這件東西。
寬慰完石堅。
柳楚轉頭望向曲真,眼裡的理解寬容斂起。
“曲道友,既然你們有破解陣法的法子,為何不早些說?”
說罷,她又清清淡淡地道
“我自己如何都無所謂,隻是天曦宗的其他人,我實在是為他們鳴不平。”
曲真嘴角微微上揚,這不就巧了嗎?
她也想找柳楚麻煩呢。
“說起這事,我倒是想問問柳道友了。”
柳楚眉目清淡“你說。”
“之前柳道友信誓旦旦說能破解陣法,為何會被困於陣法中?”
柳楚的微微怔愣。
曲真又道“數個陣法形成的複合陣法,柳道友隻破解了其中一個便說能出去了,這又為何?”
“是陣法造詣不足,還是故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