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雲的地位一下子就躍升了。
原本隻是宮裡的一個宮女,到了年紀應該出宮的。被袁貴妃看中,送來伺候袁琮。
袁琮十分喜愛,說是小妾,其實沒有小妾的地位。
現在懷孕了,地位就重要起來了。袁琮已經正式納為妾室。
袁琮作為三朝元老,官居三品以上。他的妾室是需要官府登記,而且有品級。
不是那種隨便就能買賣送人的小妾。以後香雲就是真正有身份的人了。
顧道不關心這種熱鬨,他鑽進書房練字。
錦瑟心思單純,袁府的喜事熏染的她很開心。如同一個歡快的小鹿,雀躍著進了書房。
看到顧道就湊了上來,雙眼如同尋找小魚的貓咪一樣,在桌麵上仔細探尋。
“修之哥哥,你又在寫什麼故事?”
顧道哪裡不知道她的小心思,這是《竇娥冤》看完了,意猶未儘。
催著自己給寫新故事那。可是自己哪有那個時間,他這一天很忙的。
“嘴巴甜也沒有用,我可沒時間給你寫故事。喜歡故事去街上買話本。”顧道溫柔地拒絕了她的圖謀。
錦瑟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粉腮微鼓。
“那些哪有修之哥哥寫的好看,《竇娥冤》連我母妃看了都流眼淚,還跟父皇說,要重視吏治,不可真出現六月飛雪的冤案。”
顧道手一頓,疑惑了:
“你不是自己看麼?怎麼會落在貴妃手裡?”
錦瑟精巧的小臉綻放出一抹羞澀,聲音帶著幾分踟躕和後悔。
“看的太入迷,被母妃抓到了。然後就……”錦瑟不好意思的捏著衣角說道。
這把顧道給逗樂了。用幸災樂禍的口吻說道:
“活該,不好好上學,偷看課外讀物。不被沒收才怪了。”
錦瑟一聽一臉的不開心,拉著顧道的衣角,立即開始撒嬌。
“修之哥哥,你再給我寫一個麼,我給你做汽鍋雞,你放心,我會用上等藥膳。”
顧道一聽,趕緊阻止。
“你可彆,那汽鍋雞是我弄出來的,我需要你給我做麼?”
“再說還上等藥膳,是想讓我練一宿刀麼?”
顧道心說,你還用上等藥膳,我哪有那個命享用。
師祖都那麼大歲數了,硬生生補出一個晚來得子。我可連個姬妾都沒有。
錦瑟一臉茫然。
“修之哥哥,為何會練一宿的刀?”
顧道看看她那清純的小臉。
“大人的事情,你少打聽。趕緊回去寫作業。這國子監算學科也沒個正事兒,不給孩子留家庭作業麼?”
錦瑟聽不懂什麼是作業,她的小心思都在顧道寫的話本上。
大眼睛一轉,開始用激將法了。
“哼,修之哥哥,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才思枯竭,根本寫不出來了。”
顧道一聽笑了。小丫頭,跟我玩激將法?讓你知道人間險惡。
“你還彆說,真的枯竭了。就剩下《牡丹亭》《桃花扇》《西廂記》《倩女離魂》……”
顧道每說一個,錦瑟的眼神就亮一分。興奮的都要流口水了。
立即癡纏顧道給她寫。
又能得到字,又能有故事看,錦瑟哪裡能放棄。
顧道一頓顯擺,偏偏不給她寫。結果給自己惹來一個可愛的小麻煩。
他顯然低估了這個世界,精神生活方麵的匱乏。
所以真正的麻煩在後麵。
皇宮之中。
袁貴妃拿著《竇娥冤》的書卷,看一次哭一次。
這妃子在宮中娛樂本來就少,看到這樣一本催人淚下的優秀雜劇。
無論劇情、文本、字跡都十分的出色。
簡直就戳中了貴妃的心窩子,情緒被故事情節帶的跌宕起伏。
到了愛不釋手的地步,一天哭三遍的地步。
而且袁貴妃這人講究,獨自哭,不如一起哭。她還把這文本借給彆人看。
以至於現在的皇宮裡,上到太後皇後,下到剛有品級的夫人,全都人手一本跟著哭。
甚至連識字的太監宮女手裡,都有偷偷弄得手抄本。而且已經開始向宮外擴散。
皇帝本來好久沒跟皇後親熱了,到了後宮一看,皇後雙眼哭的跟桃子一樣。
著實沒心情伺候皇帝。
皇帝隻能輾轉到了袁貴妃這裡,卻驚訝的發現,袁貴妃跟李淑妃兩個人哭的稀裡嘩啦。
而且嘴裡正在罵《竇娥冤》的反派貪官。咬牙切齒的樣子,皇帝都覺得新鮮。
二人看到皇帝,沒有天已經要黑了的覺悟。
立即拉著皇帝討論,按照大乾的律法,這貪官是不該抽筋扒皮。
弄得皇帝愣是給兩個妃子來了一次普法。啥興致都憋回去了。
最後隻記得袁貴妃要把這雜劇,找戲曲班子給弄出來。在宮中上演。
第二天乾帝就被太後叫過去了。
“聽說陛下昨晚夜宿二妃?簡直荒唐,不要名聲了麼?”太後怒道。
皇帝歎了口氣,來了一句:
“母後,我比竇娥都冤啊。”
昨天晚上夜宿二妃到是真的,可是這一宿就普法了。啥也沒乾成。
“陛下也知道竇娥?這雜劇寫的真不錯。你作為帝王一定要看到彆人看不到的。民間是不是有這樣的冤情?”
皇帝嘴裡應付著,腦袋都大了。心說原來母後你也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