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後宮裡出來,皇帝邊走邊跟大太監元祥聊天。
“元祥,竇娥冤是誰寫的?”
元祥伺候陛下多年,已經感受到了無明業火。趕緊小心的回答道。
“回陛下,是顧道寫給二公主看的。後來被袁貴妃收走了。不知怎的就在宮中流傳開來。”
皇帝一聽更加煩躁,這後宮原本氣氛一團融合,被這竇娥弄得一個個淚眼婆娑。
“這竇娥真的那麼冤麼?”皇帝隨口問道。
昨天晚上困極了,光聽著罵貪官了。沒聽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問題正搔在元祥的癢處,立即說道。
“陛下,這竇娥實在是個苦命的人,一開始她爹……”
元祥快把故事說完了,才驚覺皇帝用奇怪的眼光看他,並且默默的伸手。
示意他交出罪證。
“陛下,奴婢真沒看。”元祥還想抵賴。
“哼哼……”皇帝用鼻子表示不信。
“陛下奴婢這本抄的醜陋,袁貴妃手中的原稿,乃是顧道手書。字跡精妙……”
元祥十分不舍的從懷中掏出書卷,試圖轉移陛下的注意力。
“摳搜的,朕看完還你。”皇帝說著翻開書卷開始看。
然後忘了上早朝。
第二天顧道起床的時候,被袁琮拿著藤條堵在被窩裡了。明顯老臉有些陰沉。
顧道為了自己屁股不遭罪,趕緊主動交代:
“師祖千萬彆動手,我知道自己犯啥事。”
袁琮也有點心累。
從國子監那場風波裡還沒恢複過來,這個混小子又跟江南書坊簽了賭約。
而且現在滿京城都知道,這個賭約顧道必輸無疑。
聽說江南書坊已經定了楚江樓最好的位置,就等兩天之後,顧道去哪裡磕頭認錯了。
顧道知道自己解釋也沒有用,好在關石頭已經把書帶回來了。
立即拆箱拿出一本親手奉上。
袁琮翻了兩頁眉毛一挑,雙眼圓睜。不敢相信的自己撫摸,又對著陽光看了看。
確認是陽版印出來的,而不是手抄出來的。
然後一把推開顧道,把箱子打開一本本檢查,竟然全是印出來的。
愛惜的撫摸著書本,把顧道叫到身邊問道:
“如此彆致的紋理,如此奇特的墨香。這不是雕版,你是怎麼做到的?用了多久?”
“目前印了一千本,四本一套,也就是二百五十套,用時不到兩個月。”顧道說道。
啪的一聲,袁琮手中的書本落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著顧道。
可是顧道又給了他猛烈一擊。
“這是第一本,以後技術成熟了,還會更快。”
袁琮一屁股坐在箱子上。
他是三朝元老,可比顧道知道這東西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書本價格下降,意味著文化傳播變得容易,意味著天下第一書坊,以後不在江南。
“成本幾何?”袁琮趕緊問道。
顧道大概算過。如果所有成本都攤入這本書的話。一本大概是二兩銀子。
所以他伸出兩根手指。
“二十兩,便宜,太便宜了。這比江南書坊的便宜兩倍還多。”袁琮說到。
顧道差點沒噎死,二十兩的成本還便宜?我說的是二兩啊。
一想也正常,畢竟師祖不會理解活字,不會理解重複利用這個概念。
而且以後印刷基本上就是人工成本,鉛活字需要補充不會太多。
如果再印這樣的書,以千本為計算,一本可能成本都不足五百文。
“這麼說,兩日後楚江樓你贏定了。”袁琮這才想起來還有這事。
“當然,我正打算開一個書坊。現在有人送上門不是正好麼?”顧道笑著說道。
心中鄙視了一下詹鐸,心說讓你告我,我讓你吐血。
“你惹了麻煩了。不過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袁琮搖頭說道。
“麻煩?在我大乾的地盤,他還敢賴賬不成?”顧道理直氣壯的說道。
“是他們南越的人飄了,還是您老拿不動刀了?”
袁琮被顧道這俏皮話給逗笑了,不過心中卻是十分寬慰的。
因為顧道這俏皮話裡透著親近,把他當成了依靠。
“江南書坊,不隻是書坊。它還是南越的暗碟機構。”袁琮說道。
顧道頭皮一麻,啥意思,江南書坊不好好印書,還玩無間道?
“那梅子蘇不就是個特務頭子?”顧道問道。
“何為特務?”袁琮疑惑的問道。
“就是執行特殊秘密任務的人,簡稱特務。”顧道解釋說道。
“嗯,這稱呼倒也貼切。不過他是不是我可不知道,那是朝廷的事情。”袁琮說道。
顧道緊接著反應過來。
“師祖這事不對啊。既然知道江南書坊是南越的暗碟所在。就這麼明目張膽的讓它在京城立足?”
袁琮笑了笑。
“朝廷自有安排,江南書坊的事情絕少人知道,你可把嘴封死了。”
“不過你說得對,就算是過江龍,到了我大乾也要盤著,你彆怕,該收他們的樓不用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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