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棟皺眉思索了一會兒,突然之間就恍然大悟了。
原來如此,這一切是如此的顯而易見。
為什麼這麼簡單的答案自己之前就沒有想到呢?
他自嘲地笑了起來,本來昨晚就應該想明白的,果然自己還是被女人迷昏了頭。
驗證起來並不難,王棟略一思索,就挑選好了驗證對象。
他大踏步地向城門口走去,臉上還帶著自嘲的微笑。
來到城門,王棟徑直走向一名站崗的士兵,逼近他身前,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瞪視著那名士兵的眼睛。
那名士兵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一臉疑惑的回看,但並沒有出聲詢問。
王棟瞪視了幾分鐘,突然一伸手奪走了士兵手中的鐵戟。
那名士兵茫然無措,隻愣愣地瞅著他,臉上滿是疑惑的表情,但沒有做出任何反擊或者爭奪的動作。
幾分鐘之後,那名士兵就好像突然失憶了一般,表情恢複了平靜,目光也從王棟臉上移開,重新開始盯著城外的方向。
他右臂打開,右拳虛空握著,就好像那隻被王棟奪走的鐵戟又回到了他手中一般。
又過了幾分鐘,一隻一模一樣的鐵戟突然就出現在那名士兵手中了。
在此過程中,不論是旁邊站著的軍官和士兵,還是城門附近的人群,都沒有往王棟的方向看過哪怕一眼。
王棟掂了掂自己手中的鐵戟,哂笑了一下,不再理會那名士兵,沿著城牆內側緩緩而行。
不一會兒功夫,就來到了城牆缺口處,並找到了下一個驗證目標,胡須男。
那胡須男仍舊解開袍子坐在老地方,仍舊在捉虱子,仍舊時不時地抬頭朝王棟微笑一下。
王棟也不急,就這麼盯著他看,一看就是一個多小時。
那胡須男維持每三分鐘抬一次頭的頻率,總計向王棟微笑了二十多次。
王棟突然舉起了鐵戟,把寒光閃閃的鋒刃架在胡須男的脖頸之上。
那胡須男毫無反應,仍舊維持著那兩個動作,抬頭微笑,低頭去捉從未成功捉到過的虱子。
王棟哈哈大笑,把手中的鐵戟隨手一扔。
他又沿著城牆返回到城門處。
佇立於城門中央,眼望繁華的街道和熙攘的人群,忍不住大聲感歎出聲“好一番傑作啊!”
不錯,這整座城市就是一件偉大的作品。
城中每一樣事物,甚至包括生活於此的近萬居民,都是某位會召喚術的前輩召喚出來的產物。
前兩天他研究如何召喚活物時就曾經思考過一個問題,既然能夠召喚出魚這樣的生靈,那麼能否召喚人類呢?
如果能,通過描述人的習性規則而被召喚來的人物會有靈魂麼?到底與真正的人類有多大差距?
因為他還沒有完成之前製定的實驗計劃,儘管已經進行了幾萬次實驗,可仍舊沒找到標記習性參數的動作組合,所以也沒有機會動手去尋找答案。
答案他剛才已經找到了。
眼前的這些居民就是答案。
這樣召喚出來的人類,外表看著像人,但其實隻是徒具外形而已,隻能遠觀,實際接觸就會發現它們缺乏足夠的智慧。
自進城始,他其實不止一次注意到城中許多人都呆板木訥,一直在重複相同的行為模式。比如守門的士兵,竹器店的老篾匠,以及繡娘等人,尤其是那位從始至終隻有兩個動作的胡須男。
他也曾暗暗地懷疑過。
但隻因這座方城看起來似乎是一座秦漢古城。對秦漢時的中國人應該是什麼樣的行為模式,他的確缺乏了解。
距今如此久遠了,難免有文化隔閡。
他甚至一度認為,因為古代生產力低下,所以這些人才會如此勤勉,始終勞作不停。
而且,由於語言不通,他始終沒找到機會與那些有問題的居民深度交流。
現在想來,其實隻是那位前輩在召喚這些人物時,僅僅設定了非常簡單的行為規則,所以它們才會不斷地重複某些特定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