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祉舒坦地伸了個懶腰,說道:“小孩子的事,嘴巴彆那麼毒,積德行善總沒錯的。”
三福晉無聲地嘀咕了幾句後,岔開話題說:“皇阿瑪給老八家的賜了蜀繡,她一準兒穿出門,你也去宮裡轉轉,替我要些好東西出來,我可不能叫那窮酸小媳婦比下去。”
胤祉睜開眼,問道:“不過幾塊刺繡,她穿著還能飛不成,你彆煩額娘了,額娘能有什麼好東西。”
三福晉說:“內務府昨兒收到東邊貢來的大珍珠,聽說一顆顆趕上鴿子蛋那麼大,你替我要一顆來。”胤祉瞪大眼睛:“你瘋了,那是皇阿瑪才能用的朝珠,或是鑲在朝冠上,上等禦用之物,你不要命了?”
三福晉不服氣地嚷嚷:“宜妃娘娘就有這樣的簪子,端陽節那天她還戴著呢,和皇上的朝珠朝冠是兩碼事。”
“那與你什麼相乾,皇阿瑪賜給他的寵妃,你是誰?”
“難道額娘不是寵妃,你不是說皇阿瑪對額娘情意深重,既然如此,皇阿瑪不會厚此薄彼,額娘手裡一準也有大珍珠。我辛辛苦苦給你們生了弘晴,給我一顆珍珠,有那麼難嗎?”
胤祉聽了直搖頭:“你想要是吧,自己要去,你能要來,我就不攔著。”
三福晉來了勁:“這可是你說的,回頭我要來了珍珠,彆又說風涼話,我是給她生了大孫子的,彆總藏著好東西往巴林部送。”胤祉惱道:“你隻管要去,可仔細你的言語,若在額娘跟前擠兌我二姐,彆怪我無情!”
這頭三福晉為了一顆珍珠,擠兌起了遠在巴林部的榮憲公主,而四阿哥府裡,毓溪卻收到了二皇姐千裡迢迢送來給她和弘暉的賀禮。
弘昐出生還不久,恐怕這些東西送出來時,二皇姐尚不知又添了一個小侄兒,但側福晉有身孕她是知道的,因此滋補之物和一些首飾物件,李氏也有份。
青蓮照著禮單,將東西勻出來,毓溪吩咐她送去西苑,說道:“你就大大方方告訴她,二公主還不知道弘昐來了,日後一定會將小侄兒的禮物也送來。”
胤禛在書桌旁寫信,聽見這話,探頭看了眼,說道:“何必麻煩,隨便挑幾樣,說是給弘昐的就好。”
毓溪微微蹙眉,淡淡地說:“那都是給弘暉的,若不是弘暉要分出去,我怎麼好替兒子做主?”
胤禛不禁笑了:“他能知道什麼,何況他是長兄,將來也是要讓著些弟弟的。”
這話聽得,叫人心口一陣冒火,毓溪揮手示意青蓮和丫鬟們退下,走到書桌邊問:“你有了好東西想著弟弟妹妹們,這是你的心意,我也支持你,但額娘可曾要你把手裡的東西分出來,讓給其他兄弟?”
胤禛愣住了,見毓溪生氣,忙道:“好好的,你彆動氣,我……說錯什麼了?”
毓溪的情緒是激烈了些,忙深呼吸安撫自己,而後道:“若說弘暉是我生的,我才偏心,那念佟總不是我生的,可念佟是大姐姐,將來你們一定也會要求她如何給弟弟妹妹做表率,甚至將好東西和前程婚嫁的機會都讓出來。胤禛,咱們今日就把話說明白,孩子們小,他們能有的的確都是咱們掙來的,可該是誰的就是誰的,要麼一碗水端平人人都有,不然哥哥的就不要強迫他讓給弟弟,弟弟的也不能逼他先給哥哥,成嗎?”
胤禛仔細將這話,又在心裡捋了一遍,故作生氣道:“我如今已經不值得四福晉信賴,這樣的事,還要你氣呼呼地與我商量,仿佛我多不情願。四福晉,如今您有兒有女,能不能再分點心意,多疼疼您的丈夫。”
“和你說正經話呢,將來兒女一多,這就是大事。”
“我也說正經的,是不是有了兒女,我就不配讓媳婦疼了?”
毓溪呆呆地看著胤禛,忽然就繃不住了,繞過書桌來,一拳頭砸在胤禛身上,但被他順勢拉入懷裡,在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你這樣混賬,我還怎麼和你商量事,有了兒子閨女,越發不正經了。”
“我天天在皇阿瑪跟前正經,在朝臣跟前正經,若在媳婦身邊也要端著裝著,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胡說。”
“我答應你,往後他們兄弟姐妹,該是誰的東西,給不給人分不分,都由他們自己做主,但咱們當爹娘的,還是要好好引導,一家子親兄熱弟的才好。”
毓溪點頭:“這是自然的,都是你的孩子,我不會厚此薄彼,也盼他們相親相愛。”
胤禛則感慨:“這一晃,咱們倆從能不能生、要不要生,都談到孩子的前程將來了,可不能再荒廢光陰,不然再一眨眼,我們就老了。”
毓溪笑問:“四阿哥打算如何不荒廢,是要搬去宮裡住,日夜與朝政公務為伴?”
“又欺負人。”胤禛在她屁股上輕輕拍了一巴掌,惱道,“念佟如今會學話了,你總這麼欺負我,回頭她學到宮裡去,咱們倆可就風光了。”毓溪笑得花枝亂顫,方才的不高興一掃而空,起身來挽袖子磨墨,像模像樣地說:“妾身給四阿哥研磨,可不敢耽誤您的天下大事。”
胤禛則饒有興致地說:“早就想和你念叨,年遐齡這人,有意思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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