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尤文醫睜開眼,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突然想到什麼,頓時驚醒,他這是在哪?
他竟然靠在樹上睡著了,也是他藝高人膽大,居然沒掉下去,真是難以置信!
也很荒謬!
他當即就要落荒而逃。
突然聽見打開木門的吱呀聲,他止住了身形。
透過樹枝花葉的縫隙,他看到惠知芊出來了。
尤文醫趕緊遮掩了身形。
惠知芊來到院中,直奔大樹之下,尤文醫心驚不已,她不會發現了吧,他自己都不知道昨夜怎的就在這裡睡著了,當真荒唐!
她來到樹下,取了石桌上的籃子,蹲著拾取新鮮的花瓣,清晨的她穿得很單薄,看起來纖瘦了許多,但這姑娘拾花的場景卻美如畫卷,尤文醫也沒想到,她竟然會有這樣一麵。
他方才注意到這一樹的繁花,可是沒見識的他認不得這是什麼花。
這花是五瓣的,白色的花瓣又隱約透露出淡淡的粉色,煞是好看。
突然清晨的一陣微風吹來,又吹落了好些花瓣。
惠知芊抬起了頭,看見緩緩落下的花瓣,露出了輕鬆的笑顏。
她很喜歡花瓣落到身上的感覺,落花本有意,仿佛自己和花變成了一體。
可惜花朵終究是逝去了。
尤文醫看見她仰頭,當即慌不擇神,躲在樹乾後麵。
等了一會兒,他也不敢探頭去看。
“小姐,你今日怎得起得這麼早,早上冷,要多穿點兒。”柚衣擔心地跑過來。
“無妨的。”
“小姐~你這樣會染上風寒的,你跟我來。”
丫鬟柚衣將惠知芊拉進了房,尤文醫終於可以鬆口氣了,他趕緊逃了出去。
這叫什麼事兒啊!完蛋了完蛋了!
家裡還有一個小家夥呢!
回到兩袖清風閣,又是鋪天蓋地的消息需要處理,雖然大部分事兒都交給了權逢處理,但是當閣主真累啊!
尤文醫也不禁歎氣,這些是他作為閣主必須要知道的。
東陽州江湖逐漸變得混亂之際,主人公風劫卻在俐城外一個荒廢的寺廟裡。
風劫坐在一個還算完好的凳子上,閉目養神,他臉上戴著一個白臉麵具,看起來風度翩翩也很神秘。
廟裡周圍收拾得很乾淨。
身後,一個衣著華美的宮裝女子,正用修長的雙手為風劫揉肩。女子滿目的柔情,滿臉的幸福,一對似水的眸子似乎要把他永遠地放進眼裡,除了他,她的眼裡再也沒有了其他,這一生,她已經認定了!
旁邊掛著一塊白布,透過陽光,依稀可見布上好似有一朵盛放的罌粟。
宮裝女子揉著揉著,就輕輕摟住了風劫的脖子。
赤色紅唇在風劫的耳邊訴說著情話,滿臉的纏綿愛意。
香氣如蘭,風劫卻巋然不動。
另一邊尤文醫的小院裡,刀邛、權逢,還有石頭都在。
幾人正在吃飯,今天中午尤文醫可是下了個大廚。
桌上有魚有肉,不可謂不豐盛,足足八道大菜。
彆說石頭和布穀了,就算是刀邛和權逢也咽了咽口水。
刀邛純粹是饞。
權逢則是累的,就數他最忙,他都想後悔了,要不還是找個徒弟算了。
這頓飯吃得是真爽,就一個爽字,其他的字眼都無法概括。
但是不管怎麼說問題是避不開的。
三人,或者說是兩人,就當前的問題進行了推算。
風劫會做什麼?外來各大勢力會做什麼?東陽州各大勢力又會做什麼?
之前尤文醫把各家後輩扣下就是做個保險,至少東陽州的人彆來搗亂。
有些事需要早做打算,但是拿不準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但是他們知道的是一定會出事。
尤其是外來的各大勢力。
這幾天到處有人分散尋找風劫,甚至有人闖進了尋常百姓家搜人,在他們眼中可沒有什麼法度,借了晨王的名義,他們無所顧忌!
這世上守法的隻是不懂法的人,所謂的律法在懂的人手裡隻是武器罷了,也就那樣,沒那麼高尚。
他們這一搜,果然就出事了。
風劫沒事,倒是一些良家婦女遭了殃。
本來早先有人報了官,可是有些官哪裡敢惹這些江湖勢力,就再次上報了,最後報到了城主府。
城主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派人給了些銀子作為補償便不了了之,事情解決得很簡單,這也是通用的做法,城主是懂的。
結果一而再再而三,又發生了幾起事件,甚至有人全家被屠,事情雖然被控製住了,但是不知道怎麼傳了出來,在東陽州鬨得沸沸揚揚,五城都引起了轟動。
原本最是繁華的俐城此刻也絲毫見不到攤販,人心動蕩,對於尋常百姓來說,命當然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