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百萬神山中,往南大概走個十天半月,可以看見有個瀑布,裡麵有個月狐族地,是個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她選擇了留在那裡。若是我死了,你來決定是否將我身死的消息告知與她,另外幫我傳信給那裡的月狐族長,就說權襄身邊那個仙兒姑娘疑似與月靈珠有關。具體的事兒你問他們就行了,我就不多說了,道門的事兒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若有興趣,你去找他們就明白了。”
“你想做什麼,你是在安排身後事嗎?”權逢冷冷地問道。
“是。”尤文醫不否認。
“惠知芊在殺神殿,她現在是聖女,我讓念歸拜了她為二師傅,她倆相處得還不錯,暫時彆去打擾她們。惠知芊拜了風劫為師,而後不知怎的成為了殺神殿聖女,她跟著風劫的這段時間經曆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是她毀容了,聽說水月天的生顏膏可以幫到她,所以需要人去水月天取來。”
尤文醫把需要說的都說了出來。
“水月天在百萬神山深處,山無根,當看到雲霧之上的山巔之時,那就是水月天,但是雲霧中並無山體的存在,要想上山隻能通過水月天上水月河傾瀉而下行成的水月湖,在水月湖中生長著一種特殊的銀光魚,當月圓之夜,它們會溯源而上,要想上水月天也隻有在這個時候,借助絕頂輕功或許可以一試,但沒有道意為基,希望渺茫。”
這也是尤文醫在月狐先祖的記載中看到的。
“我沒有時間去取得生顏膏,若是有人願意去取,看機緣吧。這事兒你也告訴惠知樓,總得讓他知道,要是他想見惠知芊,恐怕還是過些日子再去試一試,總有一天,她會見的。”
“你不覺得說得太晚了嗎?”權逢麵色陰沉。
“是有點兒晚,我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到頭來,什麼也做不了,如今晨王因我掀起戰亂,我已經聲名狼藉,我也得為自己做的事兒承擔因果,無論是悅芯郡主的死,還是世子的死,雖然不是我直接殺的,但都跟我脫不開關係,一切都是從東陽州開始,現在由我來結束吧。”
“你這個瘋子,你要去死,那兩袖清風閣怎麼辦?這可是你的願景!”權逢厲聲道。
“說實話,在東陽州的時候我就猶豫了,我真的能做什麼嗎?現實麵前理想仿佛搖搖欲墜,我不惜以命做賭,現如今不到兩年的時間,兩袖清風閣真的做出什麼來了嗎?沒辦法,隻能以失敗告終。”
權逢站起來,重重地跨了兩步,走過來揪住了他的衣領,“你怎麼變成這樣了,當初那個少年郎呢,你的書生意氣呢?”
尤文醫推開他的手,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承認是我變了,變得輸不起了,你們走吧,兩袖清風閣終將被摧毀,就算沒有兩袖清風閣,你們也可以活得很好,至少衣食無憂,何必為了兩袖清風閣搭進去。”
權逢冷聲道“你說要建立兩袖清風閣就建立,如今要解散就解散,你知道大家付出了多少嗎?權閣成立了四年多,你說你不懂權謀,要讓我為你出謀劃策,你說這天下權勢根生蒂固,你要為想做官之人鋪出一條乾淨的權路。文閣成立了四年,你說要天下人識文懂禮,你說人心中要有一根準繩,你說寒門科舉無望,你要以權閣和文閣為基礎,為寒門學子鋪出一條路。武閣成立了三年,你說人人都應該習武,一方麵可以保護自己,另一方麵可以強身健體,你說習武必先習文,要懂得有所為有所不為的道理,絕不能仗勢欺人,以強淩弱。商閣成立了一年半,你說要為平頭百姓讓出利益,平價售賣貨物,你說要成立完整的商業體係,讓百姓的勞作成果都能夠得到應有的回報,你說要給他們更多的活路。名閣成立一年半,你說要給天下追名之士一個機會,你說要規範伶人產業,保障他們自身的權益。現在你說要解散兩袖清風閣,你可問過他們是否同意!”
權逢話落,五閣閣主都已經站在了帳前。
今日本是權逢叫他們來商議一些事兒,沒想到剛好撞見這一幕。
權逢正色坐下,五閣閣主全都站在了原地沒動,也沒進來,權逢的話他們大概都聽到了些。
尤文醫歎了一口氣,“進來吧!”
大家這才進來各自找了位置坐下,而後麵竟然還跟著一個人。
“既然都來了也好——”尤文醫剛開口就看見了最後進來的一個陌生男人。
“這是?”尤文醫看向了權逢。
權逢麵無表情地說道“兵閣之主,將罩!”
尤文醫心裡一驚,看向將罩,濃眉大眼,麵容沉穩,身材魁梧,看起來比自己要大上幾歲。
將罩開口道“初次見麵,見過幾位閣主,拜見閣主。”
尤文醫起身,“多禮了。”
他看著權逢,“你想做什麼?”
“兵閣掌兵權,就這麼簡單!”權逢沉聲道。
尤文醫驚聲,“你瘋了嗎?你敢掌兵權?”
兵權那是朝廷的,掌兵無異於謀反。
權逢這是做什麼?
將罩又是什麼人?
要說這將罩,年紀輕輕就入了伍,當初見到城門口守城的士兵多麼威武,他心生羨慕之情,於是參了兵,加入以後他才知道軍中到底有多惡心。
帝國的軍隊除了駐守城池,真正有血性的軍隊在沿海一帶,抵禦海外蠻夷。
而內地的兵將多年沒有打仗,基本已經腐朽了。
參兵屬於朝廷官身,地位高,又不用打仗,有飯吃有錢拿,所以參軍的人自然多,這些年兵將的數量甚至有增長的趨勢,但是參軍的性質已經變了,不是為了報效朝廷,而是為了那個鐵飯碗兒。
甚至有關係的在軍中平白晉升,坐吃官餉,沒關係的也就混個日子,一輩子當個大頭兵,反正也不用打仗。
但軍中混亂不堪,賭博淫亂,欺壓百姓之事常有發生,將罩良心未泯,也隻能見到一處幫一處,可是他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
他本欲退伍,可是在父母眼中參兵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兒,怎麼可能允許他退伍。
將罩在軍中十年,早就對軍中亂象不滿了,可是他能怎麼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大家都方便。
可是越是這樣越是讓他覺得惡心,他參兵可不是為了玩樂,是向往軍人的壯烈鐵血。
是權逢找到他,讓他有了可以重塑人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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