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軍隊、人潮的可怕,沒有哪一個江湖高手抵得住這種攻伐。
尤文醫隻不過在強撐罷了,隻不過幾息的時間,他就感覺到了吃力,頭都要炸了,調動劍意的消耗不小,更何況要應付這麼多人。
隻是他沒得選,身前的屍體恐怕都要沒過他的胸口了,他也已經渾身都是血,身上沒有一處乾的地方,眾人仍然在向前推進,甚至有人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前。
尤文醫隻有一個選擇——殺!
可是漸漸當所有人都殺了上來,尤文醫隻能以劍意作繭將自己保護起來,他現在的腦子都已經快要變得模糊,身體僵化,血液流轉變緩,身體力量枯竭。
這毒是奔著命去的!
尤文醫才意識到,原來上次是時間沒那麼久,他先服下了解毒丹,暫時壓製了毒素,後來又有傅雨眠的特殊解毒丹,徹底替他化解了毒。
他便還以為這毒隻會讓身體僵化。
現在看來僵化分明是這毒的前期症狀,自始至終,他們要的都是尤文醫的命。
他眼角有一滴眼淚滑落,他知道自己撐不住了,或許這次他真的要死了,不是他的意念撐不住,而是他的身體。
他的心裡有了一絲慌亂,何曾想過他會就這樣死去,沒有任何的告彆,身邊也沒有人呼喚,他成了孤家寡人,也將成為一縷孤魂。
往事前塵仿佛一瞬之間從他的腦海劃過,他都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便消散如煙。
尤文醫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混沌一片,但是劍意卻沒有消散,因為他的意念還在。
他已經無法注意這場圍殺,他仿佛聽見了馬兒的嘶鳴聲,看見了許多人都在對著他笑,看見春風吹遍了大地,聞見了一樹繁花的清香。
好困啊,他撐不住了,腦袋耷拉下來,隻有劍意還在盤旋周身,昭示著他的意念還未消亡。
見他撐不住,眾人撲了上去,更加凶狠了,為了摘下他的腦袋,爭先恐後。
這時候,外圍,馬兒的嘶鳴聲響起,雪沁心終於趕到了,帶著的人是恢複清醒的百裡奇和兩百輕騎。
見到尤文醫的劍意或明或暗,雪沁心心裡咯噔一下,策馬奔騰殺了過去,顧不了太多,人撞就撞死吧,她隻想趕緊過去。
南宮韻銑見援兵過來了,當即吼道“攔下他們。”
流民還在爭先恐後地爭奪尤文醫的腦袋,但是外圍一些南宮城的高手可不能忽視南宮韻銑的命令。
雪沁心當即被攔了下來,又有高手帶著人以磅礴的內力想逼停前麵衝鋒的騎兵,可是騎兵一旦衝起來那氣勢可不是幾人的功夫可以逼停的,騎兵衝破了高手的封堵。
他們也憋著一口氣,晚了,或許尤文醫就撐不住了。
城牆之上。
南宮韻竹終於趕到了,看見下方顯眼的一圈屍體,那一圈圈的人浪,中心或明或暗的道意,她心裡頓時明白了,當即飛身下了城牆,那是尤文醫的劍意,她認得!
韻竹一劍劈過去,劍光就像催命的閻王,勢不可擋,直接殺退了尤文醫身前的敵人。
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弱小的南宮韻竹!
韻竹心裡有點兒慌亂,看向了尤文醫的劍意繭房,那劍意的光芒閃爍不定。
周邊的人見南宮韻竹來了也並沒有退卻。
其實韻竹回了南宮城就一直被強行按在府裡,這些流民並不認識她。而參與圍殺的南宮城士兵隻在少數,早就死得差不多了,現在的人都是流民。
他們再度殺了上去,快了,他們就快要得到尤文醫的人頭了。
韻竹察覺到他們的目光,喝道“滾開!我是南宮城的小姐。”
她從未說過這種重話,如今的她很憤怒。
眾人清醒過來,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