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撫掌而笑,好像此時根本不是他的親兒子被人打得半死,他也跟著來道歉。
看他輕鬆的樣子,更像是在家裡,見到來吃便飯的小輩,和對方閒聊而已:
“你忘啦,你以前隻要有空,就要去子桑家裡給他做飯。知道子桑不喜歡吃土豆,怕他營養不均衡,專門學土豆雕花,把手都割傷了好幾次呢!平時逢年過節還有休息的時候,你都雷打不動來家裡做客,我和你伯母都是看在眼裡的。本來我和你伯母就想著,等你們兩個感情穩定了,就去謝家提親,讓這個臭小子早點把你娶回來呢!”
“放屁!你們做夢!我絕對不可能娶謝瑤這種女人!”
陸子桑挨了打也沒長記性,幾乎是出於本能地大喊。
果不其然,安靜的病房裡,再次響起了清脆的巴掌聲。
陸子桑的父親瞪了他一眼後,繼續微笑,慈愛地望著謝瑤:
“小瑤年紀也不小了,和我家這個臭小子年齡相仿,又有段總保媒,我看這門婚事挺好。要不咱們商量商量,定個婚期?這個臭小子,等回家了我肯定好好收拾他,讓他看清楚誰才是最適合他的人。”
謝瑤一直靜靜聽著,沒有說話。
唯有陸子桑父親提起她曾為了學刀工,割傷手好多次時,稍稍有些動容。
雖然失去了以往的記憶,但是她對藝術的熱愛始終沒減分毫。
但曾經,她能為了陸子桑,割傷自己要畫畫的手……
所以謝瑤沉默了。
而始終看著她的段黎光,墨黑的眼瞳終於亂了。
他眉頭鎖緊,仔細打量謝瑤猶豫的模樣整整五秒,確定她不會立刻回絕陸子桑的父親後,當著所有人的麵冷哼。
“嗬,陸總恐怕誤會了。”
他冷笑著勾唇,看向陸子桑父親的視線裡,夾雜著狂怒,
“我今天,可不是來保媒的。”
陸子桑的父親也是混跡商場的老人精了,先是懵了一下,隨後視線迅速在陸子桑和謝瑤之間打量。
原本淡定的臉色,徹底變了。
在此之前,他能如此淡定,就是相信謝瑤已經被自家兒子吃定了。
就算有段黎光給她撐腰又能怎麼樣?
將來娶回家,還不是隨便被陸家拿捏?
隻要把她的毛捋順,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可現在……
陸子桑的父親呼吸亂了片刻後,才重新平靜下來,勉強擠出些許笑意,拱手道賀:
“對不起對不起,失敬了,不知道段總和謝小姐戀愛了。我就說嘛,像謝小姐這麼好的大家閨秀,怎麼輪得到我家這種臭小子?還是段總,最配得上謝小姐。嗬嗬嗬……將來結婚辦酒,麻煩段總可一定要給我發請柬啊。”
同時,陸子桑從始至終都寫滿“不服”的臉,全換成了“震驚”。
即使頭腫成了豬頭,依然能看到他臉色刹那間變得煞白。
段黎光垂眸聽著他把話說完,才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對父子,慢悠悠說:
“我和謝瑤,已經結婚了。所以,陸總,你兒子傷害的……是段夫人。”
這次,饒是從進門起就風淡雲輕的陸總,也徹底控製不住自己的麵部表情了。
他瞪大了眼,目光在段黎光和謝瑤之間來回掃射。
陸子桑也慘白著臉,喃喃著:
“不可能……這不可能……怎麼可能不是齊特助?怎麼可能是段黎光?!”
謝瑤和段黎光聽到他的話,不約而同冷哼了一聲。
隨後,段黎光在謝瑤之前開口:
“她在我這裡,是無價之寶,我的一切都可以和她共享。齊特助聽段夫人的話,有什麼不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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