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黎光和外人說話時,總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樣子。
他說那句話的時候,在場人都沒覺得哪裡不對。
可謝瑤就是聽出了這家夥話裡喜滋滋的意味。
“你聽謝瑤的?”
謝南嶼重複了一遍段黎光的話,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
“段總,像謝瑤這種,為了傷害妹妹脅迫家裡,甚至可以裝瞎的人,您竟然視若珍寶……”他話裡的輕蔑,格外刺耳。
謝瑤也不知道這家夥是覺得和段氏沒合作希望了,所以破罐子破摔,還是真的氣到了這種地步。
謝瑤是真的氣了。
“謝總,搞搞清楚,我和謝家可沒什麼關係。”她嗤笑,“這是您親口說的,我希望您說到做到。而且……作為陌生人,你侮辱我誹謗我,我不該報複麼?”
說完,察覺到齊特助在她身後給她小聲提了個醒後,謝瑤底氣更足了。
她抱臂,昂首挺立,擺出高貴冷豔的姿態沉聲說
“告訴你,我不僅報複你,我還要讓你們馬上滾出我的地盤呢!來人,把他倆給我叉出去!”
她話音落下,剛剛那群被齊特助叫上來後,就一直躲在角落裡降低存在感的保安們現身了。
“謝總,請吧。”
他們把謝南嶼和謝安琪團團圍住,客氣地說。
隻是段氏選人標準一直很高,哪怕是保安,都是個個身手不凡有來曆的。
這樣把人團團圍住,說著“請”,氣氛卻嚴肅得好像即將要動手打人。
謝南嶼的臉色,不由黑了幾分。
以前,謝瑤無論如何,都會在外人麵前給自家人留顏麵。
謝家的事,她在家裡不論怎麼鬨,都不會鬨到明麵上。
所以這麼多年了,外界不少人甚至都不知道謝家其實有兩位小姐。
謝南嶼今天敢這麼當眾和謝瑤叫板,也是確定她絕對不會把事情鬨大。
但是現在,謝瑤幾乎是把他的麵子放在地上踩!
“謝瑤,”謝南嶼冷哼,“你最好彆後悔!有本事,以後永遠彆再回謝家!”
他直到聽到母親說,才知道謝瑤最近似乎經常夜不歸宿。
以前她身邊那麼多男人來來往往,那些傳得沸沸揚揚的風流韻事,謝南嶼聽都不想聽。
隻要她每天晚上回家,不會搞大肚子讓人恥笑,他甚至懶得理會謝瑤是死是活。
想到這裡,謝南嶼冷眸轉向段黎光。
這幾天謝瑤敢夜不歸宿的底氣,他算是見識到了。
強大、帥氣、沉穩,看起來確實有種讓人能依靠的錯覺。
想到這裡,謝南嶼冷下臉,走之前最後看了眼謝瑤
“以後你就算在家門口跪三天,也彆想進門。安安今天受的苦,你都要加倍還回來!”
說完,就大踏步離開了。
留下謝瑤站在原地,滿臉莫名。
直到保安們跟在謝南嶼身後,消失在總裁辦的電梯裡,她都沒回過神來。
“謝瑤?”段黎光詢問。
他垂眸,又長又濃密的睫毛擋在眼前。
被遮擋住的眼中,倒映出的全是她目送彆的男人離開的模樣。
似悲傷,似不舍。
他使勁兒捏了捏小姑娘的手,看她有些吃痛的皺眉,抬頭看向自己的方向,才笑著說
“如果舍不得,我馬上讓人叫他回來。”
“不用了,”謝瑤抬著頭,很希望自己能恢複視力,看清段黎光的眼睛裡,究竟有幾分真誠,隨口解釋,“我隻是為以前的自己不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