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爺子不吭聲了,接著往下看。
旁白“看過《術士觀察示》的人都知道,阿佛山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祭壇,而此祭壇在古時,大巫以人的血肉為祭,使祭壇庇護建造它的刺青獸首部落,使其部落屢戰屢勝,人丁興旺,繁榮昌盛。”
“換成一個通俗易懂的說法,大巫以人肉為養料,飼養祭壇,祭壇反哺以國運。”
“國運,有些人可能認為這是虛無縹緲東西,但其實,國運真的存在。”
“經過許大師的改造,祭壇已經不需要以人肉為養料,而是需要——信念。”
“這一千件遺物,是英雄們的過去,也是新華國的新生。”
“奏樂,啟——”
祭壇旁邊的編鐘被敲響,聲音如流水一樣傳出,清澈而悠遠,仿佛能洗淨人心中的塵埃。
有細心的人發現,編鐘似乎經過改動,但這樣的改動看起來更加順眼。
編鐘的悠揚旋律如同林間的晨霧,漸漸被其他樂器的加入所豐富,宛如一幅生動的畫卷緩緩展開。
笛聲清越,如同溪水潺潺;琴聲婉轉,似風中葉語。
樂聲中,一抹孔雀綠的身影足尖輕點,踏著鼓點,自祭壇邊緣嫋嫋而來,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觀眾的心弦上。
那女人身披羽毛織就的華服,色彩斑斕,在天朗氣清陽光的折射下,翠綠,深藍一閃而過,像是孔雀舒展開的尾翼。
絢爛奪目,又不失莊重。
女人的發絲被紅色的綢緞緊緊纏繞,一層一層,披在背脊上。
而這時,鏡頭給了女人的背脊一個特寫,這件祭祀用的衣服後背是裸露的,赤紅色的彩繪在白皙的肌膚上遊走,宛若白玉瓷器上的彩釉,實在晃眼。
更為特彆的是,在她的臉上扣著一張青銅麵具,隻露出一雙尖尖的,小巧的下巴。
青銅麵具上綁著骨鏈,一串一串,呈扇形,從麵具的左耳掛到右耳,骨鏈自然垂落在胸前。
許惑吐出一口濁氣,雙手交疊搭在胸前,向後彎腰,一點一點彎到最低,然後整個人彈了起來,騰挪間,裙裾底下的赤紅色裡襯若隱若現。
這是祀舞的起式,祭祀正式開始。
巫,借助舞蹈與天地溝通,所以,祀舞是狂放的,像是每一種動物,每一種生靈。
許惑的身形隨著音樂的節奏急劇變化,她忽而如同獵豹般矯健,四肢舒展,展現出驚人的速度與力量;忽而又化作靈蛇,柔軟的身段在祭壇上蜿蜒遊走。
她的舞姿時而狂野不羈,如同狂風中的野草,肆意揮灑著生命的激情;時而又變得溫婉如水,宛如池塘中輕輕搖曳的蒲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愁。
漸漸的,她看到了一條金色的長河,這是國運,而地上那些祭品中,星星點點的星光騰飛而起,開始彙入金色長河。
如汛期魚群的遷徙,密集到一種令人震撼的程度。
許惑的心放下了一半,她成功了。
然而,就在這時,許惑臉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舔舐過一般,在睜眼時,眼前的場景已經變幻。
許惑的身體已經不受控製,隻穿透麵具,不,或者說她已經短暫的附在了麵具,以麵具的視角看著周圍的一切。
她被巫帶在了臉上,圍觀在眼前的殺戮。
一群野人圍著祭壇,壓著另一群未著寸縷的野人割喉放血,每殺死一人,就會爆發出震天歡呼聲。
“巫,巫,我們又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