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管家從大廳出來,往莊園的西南方向走去。
走了沒多遠,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眯了眯眸子,而後冷靜地迎了上去,“於女士,你什麼時候來的?”
於英也看到了他,原地停住腳步,等著他走到自己麵前後,才開口說道“我過來看阿承,現在不會連我來一趟莊園,都要跟趙管家彙報吧?”
趙管家臉上露出不達眼底的笑容,客氣說道“我隻是隨口好奇問一下,老爺說了,於女士在這個莊園可以自由來去。除了——”
頓了頓,趙管家意有所指的目光,瞥了眼不遠處的一個獨棟小樓。
華麗的歐式建築外形,和整個莊園的風格統一。但那黑金色的大門和每一扇緊閉的金屬窗戶,卻透出和莊園內其他建築不同的氣息。
那是莊園的重地,除了顧德海和莊園核心的幾人之外,外人不能靠近。
於英看懂趙管家眼裡的意思,連忙笑著解釋道“我可沒打算過去,隻是剛好阿承想在這裡摘鬆果,我就帶他在這附近轉一轉。”
說著,她手腕一轉,露出自己捏在掌心裡的小鬆果。
剛好這時候,奶媽也抱著孩子從一棵樹後麵走出來。
於英笑著走了過去,將手裡的小鬆果遞給繈褓裡的小嬰兒,“我的阿承寶貝,看這是什麼?是不是你要的小鬆果呀!”
孩子伸著兩隻肉乎乎的小手,樂嗬嗬地將鬆果接了過去。
於英背對著趙管家,低頭逗弄孩子,像一個慈愛的母親般,臉上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趙管家看著她,眉頭微皺,提醒道“莊園的其他地方也有很多鬆樹,這裡畢竟太敏感,於女士還是帶承少爺去其他地方玩吧。”
說完,不再理會,自顧自地朝那棟小樓走去。
“於小姐,趙管家已經走遠了。”奶媽提醒於英。
於英逗弄孩子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臉上的笑容被一抹冷色取代。
她轉頭看著那棟神秘的小樓,眼裡有一絲不甘。
早晚有一天,她要把這個莊園的秘密挖出來。
“走吧。”她收回目光,對麵前的奶媽說道。
奶媽點點頭,抱著孩子,跟在她身後。
於英走了沒多遠,腳步便停下來。
奶媽也順著她的視線,也看到了前方的人影。
“於小姐,那好像是雲雪瑤,她不跟著寒少爺,怎麼又回莊園了?”
“自然是顧未寒不需要她了。”於英冷笑說了句,想到雲雪瑤之前在電話裡的威脅。
她冷冷對奶媽說道“以後在莊園裡,不要讓這個女人單獨靠近阿承。”
“是。”奶媽雖然疑惑,但還是恭敬地點頭。
“你先把孩子帶下去吧。”
於英打發了奶媽,這才繼續邁步朝雲雪瑤走去。
雲雪瑤正在莊園保安的帶領下,前往傭人宿舍。
因為她能安撫病情發作時的顧未寒,所以在金河府彆墅那邊,她的身份要高於那些傭人。
但是到了顧氏莊園,顧未寒又不在的情況下,她就隻是個傭人身份。吃住都是和其他傭人一樣的,該乾的活兒,也一樣都不能少。
於英作為顧德海的女人,承少爺的母親,都要比她的身份高出整整一截。
“於女士。”見到她,保安也要恭敬地停下來跟她打聲招呼。
於英擺了擺手,指著雲雪瑤,說道“我找她有點事,你先去忙彆的吧。”
保安遲疑了下,對上於英臉上坦然的笑意,點點頭走開了。
於英看了眼四下無人,目光落在雲雪瑤臉上,直截了當問道“顧未寒已經跟宋林溪住在一起了?”
雲雪瑤正憋著一肚子的鬱悶呢。
聽到於英的詢問,她沒好氣地說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要不是顧未寒搬了過去,我現在至少還能住在彆墅裡,享受著傭人的伺候,而不是被送回來,給人打工!”
聽著雲雪瑤幽怨的語氣,於英心裡冷笑,麵上卻故作憐憫地說道“誰讓你當年做那件事的時候不小心,被老爺子抓住了呢。”
雲雪瑤激動道“遊輪爆炸的事情跟我又沒關係,顧未寒是我喜歡的男人,我不可能害他!”
看著於英臉上耐人尋味的笑意,她突然一愣,狐疑道“不會是你吧?你讓我去對付宋林溪,卻暗中對顧未寒下手,然後趁機拿我當擋箭牌?”
於英麵露訝異,立即反駁道“你這想法也太可笑了!我們是一條船上的,我怎麼可能害你?”
“那可不好說!”
雲雪瑤直勾勾地盯著於英,似乎從沒看清過這個女人,“之前好幾次對付宋林溪,都是你慫恿我去的,你自己卻從來沒出手過。”
於英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那是因為我和你不一樣啊,以我的身份地位,不能有任何差池。不過這次你放心,你剛才不是說,顧未寒搬到宋林溪那邊住了嗎?這次就是我出手的機會——”
“好,那我等你的好結果。不管是宋林溪,還是她肚子裡的那三個賤種,都不能留!”雲雪瑤惡狠狠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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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中,帶著冬日的寒涼。
一片枯黃的落葉,被風吹送著,來到了沒有關嚴實的窗口,卡在窗縫裡。
宋林溪伸手將那一片落葉拿掉,將窗戶拉上。
兩扇窗嚴絲合縫,終於隔絕了外麵的寒氣。
宋林溪把自己剛創作時鋪散在桌上的曲譜收拾好,工整地疊放到一邊。
她無意識地朝外麵的客廳望了一眼。
客廳的長桌旁,男人背脊挺拔地坐在椅子裡,麵前放著筆記本電腦。修長的雙臂搭在桌沿上,十指在鍵盤上敲擊。
他沒有開客廳的燈,隻有電腦屏幕散發的微光,勾勒出他寬肩窄腰的身影。
宋林溪有些糾結地收回目光,看向房間裡,那張兩米寬的大床。
在片刻的遲疑後,她終於下定決心,不糾結了。
明天一早還得去一趟公司,何姐說有事找她商量。
顧未寒熬夜是他的事,她得早點睡覺才行。
宋林溪爬上床,鑽進被窩裡。
整個床包括床上用品,都是顧未寒特意訂購的奢侈品牌,質感一流。
宋林溪裹著被子沒多久,睡意便洶湧而來。
在她迷迷糊糊間,身旁的位置似乎塌陷了一些,被子被輕輕扯動了一下。
但這動靜太過輕微,實在不足以將她吵醒。
她閉著眼睛安心地繼續睡著。
宋林溪是側躺著的,麵朝外。
顧未寒睡在她身側,隻能看到她毛茸茸的後腦勺,和蜷縮的肩膀。
她腰肢很細,柔軟的被子搭在身上,從腰部明顯地凹了一塊下去,像起伏的山巒。
即便看不到她的臉,顧未寒也不禁自覺地腦補出了她恬靜的睡顏。
這樣近距離躺在一張床上,女人身上清甜熟悉的氣息,一股腦兒地順著他的呼吸,侵入他的肺腑,在他心裡撩撥。
明明讓這個女人跟自己睡一起,是為了找回那些失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