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晚了,當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歌舞團裡黑燈瞎火的什麼都看不見,我從正門進去,繞了一圈到了後門,結果正撞到在巡邏的鋼筋哥。
"太晚了你趕緊滾吧,明天再說。"見我要進去,他把我攔住了——剛剛打成一毛窩不見你過來幫忙,現在太平了你攔著不讓我進門是什麼意思?按理說有人往演員身上扔瓜子皮這種事不是你鋼筋應該處理的麼?
"我進去跟她說幾句話,很快出來。"我遞了煙,鋼筋猶豫一下還是拿了,"她讓我過來的——畢竟是因為她才"
"隻要她不找我,你願意待多久都行!"
"就是這麼說!"然後我越過還在猶豫的鋼筋進去了帳篷——
哎喲喂,我現在想起那種環境真的是還會引起生理上的不適,其實我自己受過很多苦,也見過很多不堪的場麵,但是那個大帳篷裡人們點了幾個充電的白熾燈睡覺的情景我隻能拿牢裡跟它比較——牢裡很可能還要強得多,因為牢裡很衛生,床單被罩都按時要求你洗乾淨,一周起碼有一次淋浴,大帳篷裡的樣子可沒有這麼講究——
大通鋪上睡滿了人,男男女女都有,大家一白天跳舞忙亂出了一身油汗,這個時候就那麼油膩膩擠在一起——臭味有一個性質,就是倆種臭味疊加就會超級加倍,你猜猜十幾二十號人疊加一下會是什麼情景——油汗味,口臭味,腳臭味,還有男女特有的內褲裡沒有清洗那種惡臭,讓我一進去就覺得生不如死——我大概知道為什麼我一住宿舍就老是打人了,很可能就是單純地嫌棄他們的體臭——
有一些人睡覺了,另外五六個披著衣服在用一個充電的像拳頭那麼大的電視看電影,我其實是屏住呼吸往謝菲的帳篷裡鑽的——
人上了歲數就不頂了,身體臭得像糞坑,特彆是女人,那麼多三四五十歲的女人擠在一起,我的媽,簡直活不出去我當時心想。
我進去的時候鬆崗不在,隻有謝菲一個人,她的被褥已經展開了,那時正在洗臉——她用一個高一點的凳子放了一個水盆在那裡洗臉,穿了一個很很性感的小背心,短發用一個很大的發卡夾在腦後,臉上打滿了肥皂——看見我闖進來,她什麼都沒說,繼續洗她的臉,我則美滋滋站在原地看她衣領裡春光狂泄
她沒有穿文胸,倆個小寶貝像倆個半圓形的小小碗一樣扣在那邊,隨著她的動作稍微有點搖晃——還得是年輕人,還得是謝菲,每當我想起這個場麵,總是忍不住想起另外一個——那時候我拿著一瓶礦泉水給一個三十歲的女人洗手,她穿著文胸,但是彎腰洗手的時候倆個胸垂下來互相拍打簡直就像在給她洗手的動作鼓掌一樣,你都彆提有多惡心了
謝菲那時候絕不存在這類問題,她的那個並不大,但貴在夠用而且結實,非常白,看上去溫潤而且柔軟,富有彈性——我沒法把眼睛移開,那時候根本沒有那種意誌力——
"你看夠沒有?"謝菲衝洗了臉直起身子有點不高興地問我。
"never!"我本來是氣衝衝找謝菲談話來的,我挨了打,她沒啥表示,那她就是無情,結果這一幕馬上就給我泄了火——果然但凡你來了就不會白來,這次我可是看得過癮,"永遠看不夠"我又補了一句。
"你多大啦?"她跟我說話!謝菲跟我說話哎!
"十七十九十七"
"到底多大?"她頗有點凶巴巴問我。
"十七!怎麼啦?你把老子求咬了"我被她這麼逼問,覺得很沒有麵子,就嚷嚷起來。
"毛都沒長齊你眉頭怎麼啦?"她問我。
"還不是為了你打架,被人我說,你彆管我多大,能保護你不就行了嗎?我告訴你吧,誰敢在我麵前跟你放肆"
"你閉嘴吧你!在這等我一下!"謝菲說著出去了,她出去我就把枕頭搬到一邊在她床上坐下來,四下打量打量——沒啥好看的,一堆亂七八糟的蛇皮袋子,一些女人們用的那種大皮包,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女人用的雜物——小帳篷裡的家具隻有一個桌子和幾個凳子、馬紮,桌上放了幾本書,我拿起來看了看——我到哪都是這種,如果彆人看書,我總想知道他看的是什麼,進而判斷一個人的文學審美水平——謝菲沒什麼水平,她看的是瓊瑤的啥《水雲間》還是什麼來著忘了,然後還有一些《知音》《青年文摘》一類的雜誌。我們現在知道《知音》那幫編輯簡直是青少年的噩夢,看了他們的文章人會變得非常下流,但是當年這還算比較正能量的雜誌哪!
起碼她識字我當時想的是這個。我那時候一般喜歡看金庸的小說,其次是各種世界名著,再次可能會重讀四大名著一類,現代的其他文學作品很少看——中國現代小說其實是垮掉的一代,寫得好的沒幾個。當然,我絕不會鄙視喜歡看現代小說的人,隻不過大家的審美需求不在一個節奏上,這個說明不了什麼問題,我有時候也會看一點點現代小說,但是絕不看瓊瑤——那個年代的很多姑娘喜歡瓊瑤喜歡得要死,學校對麵的租書的商店裡除了古龍金庸梁羽生就數瓊瑤的小說熱門,但是我肯定不看——我不討厭喜歡看她的人,隻是自己不看罷了——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都是廢話,我不需要彆人教育我怎麼談情說愛,我自己親自去實踐不香嗎?聽彆人講那種鬼打牆的愛情故事?增加不了見識,闡明不了道理,甚至都刺激不到想象力,這類的文藝作品都是臭大糞,不看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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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菲回來的時候拿了一瓶紫藥水,大概是跟鋼筋要的,我一看這玩意就頭皮發麻,好家夥,塗它我都不如往傷口上撒鹽——
"不乾!不塗!彆想了!我還不如死了!"
我到現在都覺得紫藥水這個玩意就是一個反人類的發明,誰規定的出點血破點皮就一定要塗它?
"我親自給你塗哦!"謝菲帶著點調皮跟我說,她是懂男人的,她這麼說我是抗拒不了的——於是閉上了眼,準備拚了。
我坐在床上,謝菲站在地上,離我很近,我能聞到她身上好聞的肥皂氣味——要我說這世上壓根就沒有比肥皂香味好聞的氣味,多少次我都是因為這個味道喜歡上了彆的姑娘——然後她給我塗紫藥水,那比玩意殺得生疼,我忍不住靈犀一抓抓住了她的手腕——
謝菲有一種羔羊一樣的眼神,那個時候她就用那種眼神望著我。她非常非常好看,大概是我的審美關係,一直喜歡那種臉比較圓看起來很喜慶很賢淑的相貌,謝菲就是這種相貌,她簡直就是為我的審美而生的,我做夢都不會夢到比她更漂亮的人了——而且,她的那個眼神非常刺激,讓我覺得非得做點什麼才好——
羔羊的眼神,是怎樣的呢?就是那種多少帶點無辜,帶點期待,帶點不論發生什麼她都會把所發生的事歸結於命運,絕不抱怨絕不掙紮,她將帶著這個故事走向漫漫人生路的那種眼神——後麵我還會看到很多次這種眼神,那是從最柔弱又最堅強、最單純又最坦蕩、最深沉又最清澈的內心裡冒出來的,它不會有任何偽裝——謝菲不畏懼我,也不懷疑我,不輕視我,也不看重我,她就像滾滾紅塵裡一朵柔嫩的花兒,雖然嬌弱,但是意誌堅定,準備好了迎接人生裡所有的狂風暴雨。
"我愛你!"我簡單粗暴地說,一把把她摟在懷裡,埋頭在她胸脯之間——投入這個清香柔軟的身體我其實已經醉了,這個跟我現在喝二斤白酒沒什麼分彆——我壓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在乾啥,我的大腦失去了控製,徹底放飛了自我。
我保持了高度的克製,既沒有上下其手,也沒有口涎直流,單純地起了生理反應,但一動不動——其實就是因為不會,抱抱她已經是我覺得最幸福的一件事了——
"你乾嘛?放手啊"謝菲帶著點喘息在我耳邊說,聽到她的聲音我的腦子才回到自己身上,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你倒猜猜老子會不會放我心想。
但是另外一個意外出現了,鬆崗很沒有眼色地這時候突然進來,看見這個場麵倒是司空見慣的一點表情沒有,隻是問了一句
"你們啥時候搞完?我幾點回來睡覺?"她一說,謝菲的臉紅得簡直要滴血,我則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一臉懵圈——
"我給他塗個藥水——馬上就好!"鬆崗看了我一眼扭頭又出去了,那時候我已經把謝菲放開了,鬆崗出去以後我馬上又把她抱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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