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年滿心歡喜吃著飴糖,愈發覺得剛才的夢荒謬不已。
“雲姨可曾同我父親求情,讓我跟著一起去邊關?”
陶雲傾歎了口氣,“你父親沒答應,不過你放心,雲姨既然答應了幫你,決不食言。”
蕭景年重重點頭,他相信雲姨。
“雲姨,邊關真的有那麼好玩嗎?”
“自然,和京城全然不同的光景,年兒作為未來的武定侯世子,應當多見識外邊的天地才是。”
“那雲姨可要好好幫我勸勸父親。”
他親昵地抱著陶雲傾的胳膊撒嬌。
母慈子孝的時候,蕭知遠興衝衝回到侯府,讓人開始準備離京的事務。
勳貴的權勢一再被削弱,如今少有勳貴在朝中當職,想要延續侯府的榮譽,他要麼掌握一些實權,要麼就是領兵立下軍功。
武定侯的老祖宗就是征戰天下的大將軍,曾經為大盛開疆擴土,立下汗馬功勞,他即便沒有老祖宗的驍勇,但常年習武,自也不在話下。
蕭知遠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陶雲傾。
“待我攜戰功回來,便許你正妻之位!”蕭知遠笑看依偎在懷裡的陶雲傾。
陶雲傾垂眸,遮住眼底的勢在必得,柔聲說道:“能伺候在侯爺身邊,傾兒已經彆無所求,隻願我們的孩子能夠平安落地,等著他爹身披榮耀歸來。”
說著,她輕撫腹部,一臉柔情。
蕭知遠深情地看著她,想到她堂堂將軍府嫡女,一身功夫能上戰場,一腔學識比肩文豪,卻甘願以平妻身份委身於他。
相比之下,一無是處的陸棠顯得鄙陋不堪,隻會用和離要挾他。
……
護送最後兩批糧食回到平遙城,隨行將士一身傷,似是經曆數場惡鬥。
平二騎乘戰馬昂首挺胸走在前邊,他的人進了將軍府,車隊的尾巴還沒進城。
這兩批是剩下的禦寒棉衣和糧食。
至此五萬棉衣,二十萬擔糧食悉數送到平遙城。
“軍爺說了,這批糧食到了,以後我們每日可有兩餐!”
“嗚嗚嗚,太好了,老天開眼。”
“什麼老天開眼,賊老天什麼時候眷顧過我們,是陸姑娘,這些糧食都是她籌集來的,我們要謝,也應該謝陸姑娘!”
自從供應糧食之後,城中死亡率極速降低,最近死的人都是染了病身子弱沒能挺過來的。
百姓都知道這是陸姑娘的恩賜,沒有她,現在平遙城距離死城不遠了。
他們自發跪在道路兩旁,向著車隊叩首,以此感謝陸棠。
將軍府的動作很快,當日就改成一日兩餐,百姓們雀躍不已。
在這寒冬能夠多吃一口飯,就多一分活下去的機會。
這一天,平遙城忙碌不已,除了排隊領飯,沒有棉衣的人都領到棉衣。
尋常人家冬日穿的都是紙裘,耐寒耐損,可以反複修補,最重要的是便宜。
一件棉衣一兩多銀子,不是普通人家能夠負擔起的,所以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穿棉衣,寶貝得跟眼珠子似的。
將軍府中,琥珀氣衝衝來到陸棠跟前。
“小姐,有些百姓知道感恩,有的就是那狼心狗肺!”
陸棠抬眼笑看她,“什麼人把我們琥珀氣著了。”
琥珀嘟著嘴,都能掛個茶壺了。
“小姐你不是讓我打聽百姓對於耕種的態度嗎,你都想不到那些無賴說什麼,他們說,每天躺著就有飯吃,乾嘛要去耕地,多此一舉!”
“小姐,這麼下去,非得養出一群白眼狼!”
陸棠聽後神色不變,依舊看著書,她喜歡看地方誌,了解各地民俗。
“不必生氣,告訴將軍,供應的每日兩餐當中,不僅要有主食,還要有肉有菜。”
琥珀頓時睜大眼睛,“小姐,為什麼!”
陸棠微微一笑,“你且去做就是了。”
薛掌櫃傳來消息,尋到玉米種子,不日便會送來。
一同送來的,還有陸棠要求的,三十口善耕種的佃農,都是拖家帶口,沒有去處的,願意到平遙城謀生。
陸棠向來有自知之明,她善農桑不錯,但經驗不足,貿然開荒耕種,耗費人力物力不說,還會浪費高價買來的種子。
這三十口人會將耕種的本事,結合她的學識,傳授給平遙城的百姓,逐漸達成自給自足。
至於琥珀剛才說的那一幕,人都有惰性,有這種反應也屬正常,要整治過來也很容易。
陸棠考慮的是,城中依然還有很多不定因素,這些會留下隱患。
當街斬殺大呲牙等人雖然能起到震懾作用,但不是長久之計。
她要想個辦法,徹底解決掉這個問題。
這件事最好還是和許宴舟商議一番,隻是最近六七日都沒見過他,不知道他去做什麼了。
正想著,外邊忽的傳來一個將士的聲音。
“陸姑娘,將軍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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