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梟速度很快,跟著窮奇向山裡跑去。
周圍一切逐漸變得暗淡,在奔跑時那隻蜂王便自覺從手上下來,在天空跟著飛。
直到跑到一座山腳下,才停了下來。
秦梟微微喘氣,望了下四周,發現這座山離家中的後山不遠,平時都沒有人來。他和窮奇正站在山腳下的一條小溪旁,隱約能看到小溪流水,聽到溪水拍打石頭的聲響。
耳畔傳來嗡嗡聲,回頭見小蜜在自己耳邊飛行,小蜜眼睛一轉,身子一歪,六隻爪子牢牢抓住秦梟的頭發,停在了他頭頂。
秦梟……
算了。
秦梟懶得和它計較,看向前方已經恢複到龐大身軀的窮奇。窮奇翅膀張滿,翅尖朝天,順滑的毛發包裹著飽滿的肌肉,線條流暢優美,光是看著就能想象到其中蘊含的能量。
“於兒。”窮奇開口,前肢微屈,一副準備進攻的模樣。
“沒想到你會和人類混在一起。”於兒的聲音突然響起,光束一閃,憑空出現在秦梟麵前。
於兒坐在一塊巨石上,因為祂身上散發的光芒,周圍一下子亮了許多。
“我怎麼樣和你沒有關係吧?”窮奇後肢緩緩屈起,似乎想了什麼,窩了下來。
“驕蟲在這邊?”於兒注意到秦梟頭上的蜂王。
“沒……”窮奇簡單和於兒敘述了下。
於兒聽完,深深看了秦梟一眼“邙山的?”
秦梟點點頭,應了下來。
“唔……(你怎麼帶著墨澤的東西,他在哪兒?)”於兒知道秦梟會說這種話,直接用他們通用的語言說了起來。
秦梟愣了一下,剛準備說什麼,被窮奇搶了先“你這幾年乾什麼去了?墨澤早幾千年就死了。”
於兒愣了,皺眉“那白澤呢?”
“墨澤死的時候白澤剛活。”窮奇說著,不禁皺起眉頭,“我和你說我真服了,他倆鬨個矛盾能鬨幾萬年。這就算了,白澤還不好好教,就墨澤那叛逆的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結果就這麼放心的撒手了,你看,他把他自己作死了吧。”
“你知道詳情?”於兒支著腦袋,挑眉看他。
窮奇搖頭“不知道,那些年我沒怎麼見過他,但燭陰常去,之前見他了,正附身在一人類身上,沒說兩句話就跑了。”
於兒皺眉,似乎有些煩躁“那邙靈呢?他也沒了?”
說著,看向秦梟。
秦梟“我師父在休息,應當沒有性命之憂。”
秦梟此話一出,於兒眼神都不對了,嫌棄地盯著他。
“你們人類說話怎麼都……那叫什麼?文縐縐的。”
秦梟……
“不對,你這些年乾嘛去了?”窮奇忽覺不對,狐疑地看向於兒,“我這些年和饕餮在北山那邊都知道這些,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於兒沉默片刻,道“其實,我記得在我睡之前墨澤還什麼事都沒有。”
窮奇……
秦梟……
所以你是一覺睡了幾千年是嗎???
窮奇“……你要知道,饕餮也才睡了幾百年。”
於兒“……你的意思是我連饕餮都不如嗎?”
窮奇扭頭“我可沒這麼說。”
秦梟……
“你們那是什麼眼神?睡幾千年很正常好嗎?”於兒不滿他們異樣的眼神,“我本來就沒什麼事,之前沒事也就睡睡覺,找找人什麼的。”
於兒撇起嘴,麵色糾結“所以當年那頂尖的幾位死的死丟的丟?”
窮奇伸了個懶腰“看來是的,這個世界安穩了那麼長時間,那些個牛鬼蛇神可不該消停了。”
“你要這麼說,那我也沒見鳳凰他們出來瞎逛。”於兒道。
窮奇嗤笑“你才醒了多久,能知道什麼?要真的想知道自己去找啊。”
於兒瞪了他一眼“那我走了。”
說著站了起來,毫不留戀地扭頭就走,眨眼間消失在夜幕之中。
秦梟……
看看懶懶擺手的窮奇,秦梟有些遲疑“就那麼走了嗎?”
窮奇看了他一眼“他就那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找他也就是想問問白澤在哪兒,既然他啥也不知道就讓他趕緊滾,這有什麼不好?”
秦梟……
“話是那麼說……”
秦梟望著於兒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什麼。
等秦梟回家時,秦瑾逸他們早已洗漱完準備睡覺了。
秦梟本以為秦瑾逸會問些什麼,但秦瑾逸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麼都沒問,隻是讓他早些休息。
夜深了,慘白的月光照進屋中,在男人臉上灑下大片陰影。
之前祭台上的祭師正俯身趴在床前。床上躺著個瘦如枯槁的老人。老人頭發隻剩稀疏的幾縷,淺薄地貼在頭上。
在有炁導照明的時代,屋裡卻依舊點著油燈。
燈火忽明忽暗,跳動著令人心驚的舞蹈。
“師父,今日……”祭師趴在床前,有些猶豫,“您說的那個人找到了。”
老人乾癟的眼皮微微抬起,用那雙混濁的眼球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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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孩子,說我們一直以來都錯了。”祭師俯首輕聲道,“我打聽到了,那個小孩叫秦梟。”
“而且……今天神也到了。”提起這個,男人眼神一亮,但隨即暗了下來,“他也說我們祭祀錯了,說讓我們換個雕像……說要換一隻豬。”
說起這個,祭師有些難以啟齒。老人卻突然張嘴,發出漏氣般的笑。
“……師父?”祭師不解。
老人伸出乾瘦的手臂,指了指床前的櫃子。祭師回憶,將櫃子拉開,看到裡麵放著幾本書。
“三……”老人開口,聲音就像破舊的風琴。
“第三本嗎?”祭師數著,拿出第三本書籍,舊黃的紙書還有些破損,似乎隻要輕輕用力,書就會碎掉一般。
“37頁……”老人緩慢說著,瘦弱的胸膛起伏不定,“以後……用這個。”
祭師依言翻到第37頁,泛黃的書頁上寫寫畫畫,如果秦梟在此,便能認出這是於兒的畫像和正確的祭祀流程。
老人交代完後,便不再說話,閉上眼睛恢複了先前的死寂。
……
“什麼比賽?”飯桌上,秦梟疑問。
“四年一度的馴魔師月光大賽!”秦季塵伸出四根指頭,雙眼發光地看著他,“怎麼樣,是不是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