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死一般的寂靜席卷了整個場地。
葉凝梔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你……在說什麼?”
墨鐮臉頰抽搐,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你——”
“果然是他。”
這時,秦梟和南宮化雪聽到老頭低沉的呢喃。
老頭垂著眼,渾身的氣息很是複雜,似乎是悲傷,又似乎在憤怒。
“其實……我很好奇。”南宮化雪突然注意到了什麼,湊到秦梟耳邊,輕聲問道。
秦梟以為她要問什麼重要的問題,便看向她。
“他……身上的衣服為什麼這麼合身?是這老頭準備的嗎?”
秦梟……
秦梟頗為無語地看看她,又看看一襲白衣的墨澤,有些無奈。
“這是簡單的障眼法,你看他之前不是獸身嗎?那一身皮毛就化成衣服穿在身上了。”秦梟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那他現在算人還是獸啊?”南宮化雪悄悄咬耳朵。
“算氣。”
墨澤忽然回頭,衝她笑道。
南宮化雪……
“不要做出這樣的表情啊。”墨澤扭過頭,對上墨鐮複雜的眼睛,失笑道,“現在想想,那一劍還真是有點痛啊……”
墨澤說著,輕輕撫上喉頸,雙眼微眯似乎在回憶。
“我也是第一次體會被砍頭的滋味呢。”笑容毫無陰霾,說出的話卻令人心底生寒,“沒想到,這一輩子居然還成為了親生父親。”
墨鐮麵色難看,不知作何反應。
“還真是……有意思。”墨澤笑嗬嗬地說著,仿佛隻是在說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葉凝梔的目光在他和墨鐮身上打轉,眉頭緊鎖。
“你……想做什麼?”
墨鐮緊緊盯著麵前熟悉又陌生的麵孔,全身肌肉繃緊,以防他忽然發難——雖然隱隱覺得並沒有什麼用。
墨澤沒有回答,就那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如果你想報仇,衝我一人就是,請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墨鐮絞儘腦汁,也不明白墨澤想做什麼,隻得出聲道。
葉凝梔眉頭近乎要夾死一隻螞蟻,剛想出聲說什麼。
“真懷念啊,當初你也是因為妻子要殺我呢。”墨澤扶住一邊的臉頰,笑若燦花,“哭喊著自己也是沒辦法,求我原諒你……然後就把我的頭砍下來了呢。”
氣氛頓時降至冰點,哪怕再遲鈍的人也該明白他們之中存在的齷齪。
秦梟忽然看了老頭一眼,有些意外他竟然如此安靜。
墨鐮臉色蒼白,難看至極。
望著麵前笑若桃花的美人,心底卻湧出如何都擋不住的寒意。
他猛然回想起若乾年前,墨寒羽出生前一個月,與國師的一次交談。
“說起來,你和這個墨澤,還是有些淵源的。”
國師當時坐到他的對麵,悠然揚起手臂,倒出清新溫熱的茶水。
“怎麼會?我隻是小時候聽過他的一些事,這也叫淵源嗎?”墨鐮不解,問道。
國師搖了搖頭,雖然帶著麵具,但直覺是在微笑。
“不……”國師的聲音總帶著幾分笑意,“該說是善緣,還是……孽緣呢?”
“我也說不準,等以後,你可能就知道了吧。”
墨鐮呼吸沉重,周圍似乎模糊起來。
但隨即,墨澤的話又讓他清醒過來。
“而且什麼叫傷害?他就是我,我現如今也隻不過是恢複正常了而已,何談傷害?”墨澤笑道,聽這意思似乎是不準備離去。
“你——”
“把寒羽還給我。”葉凝梔驀地說道,麵色比起墨鐮也好不到哪去,捂住胸口,語氣顫抖卻堅定無比,“若你要尋仇,可以衝我們來,請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話到最後,竟隱約看到淚光在眼中閃爍。
墨澤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冷眼看著。
南宮化雪見這情形,撓了撓頭,看了眼麵色如常的秦梟,不明白他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不擔心嗎?”南宮化雪湊到他耳邊問道,“那個孩子對你來說不是也挺重要的嗎?”
還是說如今墨澤回來了,相較之下那孩子就可以舍棄了?
秦梟聞言,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麼,沒好氣地彈了她一指“亂想什麼呢?”
南宮化雪委屈地捂住腦袋,撇起嘴來。
秦梟無奈搖了搖頭,似乎在為她的遲鈍歎氣。
“你沒看出來,他在逗他們嗎?”
南宮化雪……?
墨寒羽抽泣了半天,都沒得到對方半點回應。
無論是安慰還是嘲諷。
於是他緩緩停了下來,抬頭看去,卻對上雙饒有興趣的眼睛。
墨寒羽……
他笑什麼?
隻見對麵那精致完美的臉上彎起莫名笑意,笑容如萬花綻放,渾身猶如神隻般閃爍著耀眼的光輝,熠熠生輝。
但下一秒,“神隻”開了口。
“哈,逗小孩還真有意思。”
墨寒羽……?
墨澤微微仰身,想到什麼有趣的事,眼睛笑眯了起來“難怪那些家夥那麼喜歡逗崽子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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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寒羽……
墨寒羽這下確定了,他就是在逗自己。
一時間,心中無名怒火燃起。
“這樣很好玩嗎?!”墨寒羽質問道。
就見墨澤毫無羞恥地點了頭“當然,不然我為什麼要這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