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轉星移,歲月如梭。
除了養氣、煉藥和農作,南瀟像個癡人,四年如一日地前往悟道崖聆聽玄法,從未間斷過。
天空中劃過的神虹逐漸增多,曾經學堂中的道童在這四年陸陸續續地脫下白袍,穿上了紫衣。
南瀟並不著急,沒有好高騖遠的命泉崖,而是繼續留在苦海奇峰前聆聽玄法。
因為她深知,能在苦海講經的修者,要麼是終生修為停滯在苦海,要麼在苦海階段錘煉的器非凡。
前者可以給她警醒,後者可以借鑒。
因此,這四年,雖然相對枯燥,但南瀟還是能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中,看清楚今後的路。
通過總結那些人的經驗,並借鑒凡間的武學與氣功,南瀟成功將身體內的氣感錘煉成永不停息的元氣。
根據《煉丹注解》中記載,元氣,是人體最根本、最重要的氣,是人體生命活動的原動力。
借助元氣之威,南瀟早就能調動身體中的生命精氣來開辟苦海,但南瀟並沒有這麼做。
在沒有解決苦海與生命之輪之間的特殊關係之前,開辟出苦海隻會加速自身的滅亡。
南瀟利用接近四年的時間,將輪海秘境的輪廓勾勒完全,並借助氣的共振,對輪海秘境內部的情況,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更值得一提的是,在旁聽苦海崖的四年中,南瀟與戴著浪花項鏈的中年男子交了朋友。
中年男人叫梁泊,老嫗名為祝台。
他們在學堂相識相知,最後結為道侶。
隻可惜,祝台資質並不算好,縱使梁搏年輕時日日為她灌靈,依舊無法讓祝台苦海中的命泉汩汩不絕。
後來,他們便不再堅持。
祝台選擇將她最後的生命用來培育新的希望,而梁泊無比支持她的決定。
於是,就有了南瀟第一次就注意到的景象。
魚在石上講,水在山下聽。
慢慢地,祝台這條魚漸漸沒有了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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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崖福地是沒有陰雨天的。
夕陽西下,紅日依舊溫暖,惠風和暢,四野雲彩絢爛。
時間在趕路的過程中流逝。
日薄西山後,有月白風清,山川依舊瑰麗。
今天應該祝台當值,但南瀟並沒有在苦海崖看到祝台和梁泊。
於是第一次不聽傳道崖的南瀟,元氣於雙腿凝聚,身輕如燕,飛奔回到住處。
卷起的風,讓過路藥農的灰衫掀得很高。
就連橫行霸道的藥鹿們,也都紛紛頓足閉目。
等到南瀟帶著一些自己熬製的丹藥和魚湯探望時,祝台坐在床上,依舊是柔柔地笑著。
將南瀟喚到身前,祝台輕聲細語道“你來了啊,我們明天就要走了,大山想趁著我還有精神,帶我重走一趟過去的路。”
“是啊,小英她有兩百年沒回家了,帶她回去看看,然後再帶她去轉轉。”梁泊接過南瀟的魚湯,掌心湧出火焰,將嫩白的魚湯煮沸後,舀起一勺放在嘴邊吹涼,小心地放在祝台的唇邊。
南瀟斜坐在床上,幫祝台按摩有些僵硬的雙腿,紅著眼睛,悶聲道“你們一定要好好的,玩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