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之老老實實指了指隔壁房子說:
“那有個胖大叔在畫畫,我過去看看嘛。”
二娣朝左邊去了一眼,這才輕聲說著:
“他畫畫有什麼好看的,你要看,我也可以給你畫。”
靜之撓了撓頭:
“我覺得蠻好看的嘛,他畫得挺傳神,而且他胖歸胖,身手倒是挺敏捷的。”
“…………”
一息之間,二娣臉歘的一下全黑了。
他背著手繃著背,快步走進屋內,半曲著膝蓋剛想坐下,見靜之還站在那,他又走到門側,抿了抿嘴,聲音低沉的說:
“……進來。”
邊說著,還邊關上一扇門,又朝那邊的屋子瞪了一眼。
看他異常的臉色和行為,靜之緩緩走上前去,一臉好奇看著他問:
“怎麼了?你跟他不是師兄弟嗎,你跟他有仇啊?”
二娣皺眉思考了許久,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索性進屋抱了他的被子出來,放到梁讚床上,生硬地轉移話題:
“你不是要晾被子,我幫忙。”
靜之拳捶掌,突然反應過來還有這事兒,又轉頭看了看外麵初升的大太陽:
“哇,天氣真好,那就曬一下吧,你拆你的被單,我先把我的跟梁讚的一起拿出去曬,等會我再幫你洗被單哦。”
“我自己會洗。”
“……你能碰涼水嗎?”
“……”
病秧子失落的低下了頭。
靜之恨不得猛猛抽自己一嘴巴子。
“娣哥,水來了,我這就燒水給你洗漱。”
這時梁讚又回來了,他提著兩桶水剛要走進左側的廚房,靜之趕緊叫住他:
“梁讚,水一桶給我。”
“乾什麼?”
“洗二娣的被單。”
“你們,他……”
⊙o⊙哇靠!
他就出去一小會兒,他娣哥這麼快就……?!
不過這也……太快了吧?!
他娣哥果然是病沒好,身體還虛著呢吧?
想著想著,他的視線從二娣的上三路,默默垂直往下移。
靜之朝他翻了個白眼,臉卻突然紅了:
“……想什麼呢!他被套上不是灑了藥嘛。”
二娣更直接。
他蒼白的臉都快黑成煤球了,視線一轉,挑起地上的臉盆就朝梁讚狠狠丟了過去。
梁讚大手一揮將盆抱在懷裡,接是接住了,卻被二娣怒極了的力道震退了好幾步。
“還不去燒水!”
“哦哦哦!”
他抱著盆,宛如腳底抹了油般,溜得飛快,就留下二娣跟靜之兩個人麵麵相覷。
靜之的眼神依舊停留在他的上三路,眼裡卻閃過一絲了然。
了然?!
二娣先是“?”,一瞬間表情又變成“!”
他急急衝了過來,捏住轉身欲到屋外晾被的靜之袖子,有些欲言又止:
“小之,我,我不是……我沒有……我……”
靜之騰出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長歎了一口氣,又語重心長地說:
“不怪你,等我把你醫好了…………那什麼,都會好起來的。”
二娣:“………!………”
他又急又氣,又羞又惱,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見她還一臉“我都懂!”的表情,他磨了磨後槽牙,眼神一暗,迅速俯下身就咬了她下唇一口,又趁她沒反應過來,一溜煙跑進自己屋裡,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嘶!怎麼跟……他一樣,就知道咬人。”
靜之望著那緊閉的房門暗自嘀咕著,又試探性摸了一把唇瓣,然後伸出手指一看。
還好,還沒出血。
臭弟弟!
她剜了房門一眼,就抱著被子跨出大門朝院子外頭走去。
……
洗被中。
“吱呀!”
靜之耳朵動了動,卻沒轉頭,她淡定地坐在小凳子上,淡定地俯下身拿皂角塗了塗被套上褐色斑點,然後淡定地搓了起來。
身後的人卻沒有她的淡定。
二娣從他房裡提著一塊藤編搖椅走了出來,放在她側邊,然後吱呀一聲坐了下來,邊緩緩搖著,邊一眼都不帶眨的,盯著她頭頂的發旋看。
靜之:嘖,跟監工似的,搞什麼?
她頂住熾熱的視線,抬頭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