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穿透跑車在狹窄的空間裡發出震耳欲聾的槍聲,林子彥捂著手臂上被子彈貫穿的傷口,仰起身瞧見車窗外的殺手開著槍朝著自己走過來,目光移到被踹開的車門,林子彥犀利的眸子觀察著深夜空無一人的街道,他抿了抿唇,距離自己最近的建築也有幾十米,但凡冒然跑出去就會像活靶子一樣被打成篩子。
林子彥拉開儲物箱取出裡麵的手槍,千鈞一發之際竟自嘲地笑了,從來自己才是獵殺者,第一次成了獵物,“操……”
手槍上膛,子彈聲不絕於耳,他沉了口氣,緊緊地閉上雙眼再睜開,眸底迸發出駭人的戾氣和精芒,準備衝出去奮身一搏。
砰砰砰——
林子彥敏銳地聽到不同方向的槍響由遠及近地傳來,車頭的殺手被掃射倒地,一輛急速飛馳的越野車衝過來,坐在裡麵的保鏢打開副駕駛車門朝他大喊“林先生,快上車!”
林子彥咧了咧嘴角,汗水順著額頭滾落,果然天無絕人之路,若不是此時情況危急他恨不得仰頭大笑,旋即二話不說地撐起身,子彈從身後襲來簌簌劃破空氣擦過他耳側的發絲留下灼燒的味道。
林子彥朝著行駛的越野車跳過去,單腳踩在踏板上身體懸在車外,餘光掃到自己放在副駕駛的禮盒,須臾之間項愷拿到禮物時眼中稍縱即逝的光彩從林子彥的腦海中閃過。
“呃……”林子彥悶哼一聲,子彈穿透他的肩膀濺起血花。
他緊抿起唇,單手攬著車門,整個身子暴露在殺手的射擊範圍之內,伸手撈起禮盒。
“林先生!”司機打著方向盤,情急之下攥住他的手臂,越野車身側滑,林子彥拿著禮物盒鑽進車坐在副駕駛上,肩膀和手臂處的西裝已經被血液洇濕。
他仰頭靠在座椅上大口喘息,死裡逃生後飆升的腎上腺素刺激他的神經,舉著精致的禮物盒興奮地親了一口。
林子彥猩紅的眸子看了一眼司機,瞄到與殺手火拚的保鏢,“你們?”
“是高老大讓我們跟著林先生的。”司機開著車準備衝出去,“但是我們剛剛在山路時被林先生甩開了……”
“嗬嗬。”林子彥側過頭子彈打在加厚的防彈車窗上,垂下眸子盯著自己湧著鮮血的肩膀,“去哪?”
司機腳踩油門,疑惑地反問“帶你離開?”
“離開?”林子彥冷笑,沾著血的手掌捋過額前被汗水打濕的碎發,盯著後視鏡的眸色一凜,伸手拽動方向盤,司機大驚,“林先生?高老大讓我們保護你!”
林子彥起身橫跨到駕駛位抬腿踹他下車,司機摔在馬路上滾了幾圈慌忙躲避交火,林子彥眯起眸子逼視著馬路對麵站在白色麵包車前的殺手,忽略肩膀傳來的劇痛扶正打偏的方向盤朝著他們衝過去,殺手拎著機槍朝他掃射,一排排子彈打在加厚的玻璃上裂出蜘蛛網樣的花紋,細小的玻璃碎屑飛濺視線被阻擋,林子彥無動於衷,咧開滲血的嘴角像是每一次玩極限運動之前露出勢在必得又瘋狂的笑容。
追隨的保鏢錯愕地盯著這幕,越野車衝向白色麵包車急速撞擊過去,就在兩輛車相撞的電光火石之間,林子彥猛打方向盤踩下刹車,輪胎摩擦在地麵升起滾滾濃煙,尖銳的噪音與發動機的嗡鳴的響起。
越野車漂移橫在白色麵包車旁,車窗緩緩放下,林子彥一頭金發被凜冽的寒風吹得淩亂,囂張地彎起嘴角,他的手掌裡握著一枚便捷式手榴彈輕鬆地扔向麵包車車廂。
殺手朝他掃射,發現滾在腳邊的炸彈為時已晚,林子彥轟著油門,越野車在街道飛馳而過,隨後車窗外一片火光四濺。
車胎被流彈打爆,林子彥駕駛著失控的越野車衝下坡路接連撞在道邊停放的私家車輛被逼停。
淩晨,保鏢火速送林子彥到達醫院,齊醫生瞧見他渾身是血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叫醫護將他推進手術室。
項愷坐在病房,護士正給他準備早飯,臉上的淤青已經消散的一乾二淨,被剪短的頭發長出一層絨毛,穿著純白色的病號服襯得肌膚和身材更加陽剛。
突然病房門打開,林子彥躺在擔架車上被推進來。
齊醫生給林子彥做了三個小時的手術,疲憊地打著哈欠,對著項愷溫柔地哄道“我給你找了個病友。”
項愷一雙虎眸警惕地盯著林子彥蒼白的臉色,麵色毫無波瀾,更沒有應聲。
齊醫生耐心地又問道“還記得他嗎?”
項愷不語,盯著男護士將林子彥抬到床上,轉身伸手摸到枕頭底下的手槍拿出來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