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她這個年齡段的學生妹我也不是沒睡過,像她那麼黏糊人的我真還是頭回遇見,那感覺……不識趣?煩人?反正沒法形容。”郝天朗一邊說一邊猛晃腦袋,說起曾經的女朋友不像在說女朋友,倒真像他那句話——在吞蒼蠅。
乾警察這行的無恥的人從來不會少見,可把無恥倆字大大刻在腦門上、把睡姑娘說得這麼隨便的人,邢霏真是頭回見。
這會兒的走廊裡已經不像剛才那麼的吵吵嚷嚷,兩個才調解了糾紛的居民一前一後互相瞪眼地從門前走過,邢霏看著窗子上一晃過去的人影,努力了半天才克製下去揍人的衝動,但不說話不代表情緒不會被彆的人感知,屋子另一頭,口若懸河說得正歡的郝天朗望著被她那雙血肉之手硬生生摳出倆窟窿的扶手椅,就算是個傻子也看出是自己的話觸了跟前這位的黴頭。
於是趕忙舔舔乾裂的嘴唇,腿腳一縮,乖乖坐在那兒說起了正題,“說是在一起的第三天,那會兒的許霞其實還處在要答應沒答應我的邊兒上,你也知道,像她這種保守的女人,追的過程比……”他想說追的過程比睡要刺激得多,可眼睛一落,瞧見對麵被摳爛的那張椅子,他又覺得這種話還是得少說,於是長嗯了一聲,話題硬生生被轉去了他頭回看見許霞的那天——
“我是在一次跟朋友出去兜風回來的路上碰到的她,那會兒他的哥們兒在便利店買水,我坐在車裡應付唐雯雯沒完沒了的消息,她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你應該看過她的照片吧,挺一般的長相,可那會兒也是見了鬼了,她坐在奶茶店的玻璃窗前默默抹眼淚的樣子一下就闖進我心裡,什麼唐雯雯的也懶得應付了,立馬拉黑,可她比我想的矜持,我直接要電話居然沒要來,後來還是托了朋友打聽了她上班的地方,這才沒把人跟丟。
“我說句話你甭不愛聽,真彆怪我這個人花心,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要怪也要怪這些女的思想上不自立,碰上我這麼個多金有錢又肯愛他們的人,沒幾個傻子會不答應的,就拿那個許霞來說吧,開始兩天還防我像防賊似的,把我當壞人,到了第三天怎麼樣,公司遇到點事兒,挨了領導的批就想找我這個肩膀靠了。”
說是說正事,可繞來繞去繞到最後總繞回顯擺嘲諷這事上,邢霏聽得就差把他的胳膊腿拆了,隻能彆開眼研究窗戶上時不時走過去的人影,可不打人不代表就這麼饒了他,揪起一塊碎木頭捏在手裡的邢霏聲音淡淡的“所以9、月13是、是你們關係有進展的第、第一天。頭兩天隻能算、算單方麵騷擾。”
“……怎麼算、騷擾呢?”
“就、是騷擾。”
行了,再說下去也說不過她,被數落得麵紅耳赤的郝天朗努力了幾回,還是決定不和她一般見識。
“那天是個晴天,天氣預報報的氣溫不低,但為了讓她儘快答應他,我特意穿了一件好看但賊熱的襯衫。
“估計是被我帥氣的外表打動了,裝了兩天矜持的她總算承認對我動心了,跟我去了白色風車。”
“什麼時間段去的白色風車,當時都見過些什麼人,有沒有什麼特彆的事情發生?”懶得再給他自戀的空間,邢霏單刀直入地說“你說有人提前告訴你我們會來問你,這些問題你應該一早就想好答案了吧?”
邢霏的刀鋒太硬,揮過來就差點把郝天朗整個人頭削沒了,他悻悻地撇著嘴,眼睛垂向牆角,餘光卻止不住在邢霏身上掃,他就奇了怪了,明明挺好看一女的乾嘛要長張嘴呢,張嘴也就算了,手乾嘛還能捏核桃呢?怪就怪他倒黴,攤在這麼一位手裡,有些話想不說怕是也不能夠了。
“說,我都說還不行,那天除了我和許霞,唐雯雯那塊牛皮糖也跟去了,不過她拿了我一筆錢後來也走了。至於特彆的事還真有一件。”
“什麼?”
“就唐雯雯嘛,走得有點不甘心,這頭許霞已經答應跟我在一起了她還賊心不死,趁著許霞去廁所的時候把人給我堵了,後來服務生聽見動靜讓我過去,那倆人吵得正歡呢,不過好歹我還是有點威懾力的,人一到那姐倆立馬就自動散夥了,就是許霞好像被嚇著了,跟我回去的時候一直回頭往女衛生間的方向看,自從接到那人的消息我已經把那段時間的事情都想了好幾遍了,除了這些沒彆的什麼。”
女衛生間?會是許霞在那兒目睹到什麼才遭來的殺身之禍嗎?想來想去沒個定論的邢霏隻得抬起頭“那你認識閆潔嗎?”
“閆潔?那誰?”郝天朗一臉懵,看樣子不像裝的,可光說名字邢霏依舊不放心,又拿著閆潔的照片給他看,得到的答複還是否定。
不過好歹是家裡有礦的少爺,郝天朗也不全是個隻會混吃等死的二世祖,這又是認名又是認人的,就算是個傻子也看得出這人有問題。
坐了這麼半天,也說了這麼多話,郝天朗屁股生疼嗓子發乾坐在椅子上直扭屁股,“是他殺了許霞?”不然好端端的乾嘛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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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天朗不知道閆潔的潔是哪個潔,也不知道這人是男是女,坐在那兒單刀直入地問。
邢霏沒作聲,沒破的案子現在說太多了不合適,而且……“唐雯雯現在隻是失蹤,還不確定是什麼情況。
“回頭我問問領導,看是不是需要派人貼身保護你。”畢竟車禍那天和他在一起的兩個人這會兒又碰到事了。
邢霏是很誠懇地說出這番話的,沒想到換來的卻是郝天朗一聲大嘲。
“開什麼玩笑?”他直接從椅子上彈起來“你沒看到外麵誰在等我嗎?警察小姐,我告訴你,真有危險我家裡頭也不缺保鏢,再說了,我又沒招那個凶手,他找誰也找不著我吧?”
郝天朗激動起來嗓門兒彆提多高了,一聲出去直接驚動了隔壁等候的律師,這會兒的劉波爾早因為郝天朗的事被他們郝總致電幾次了,好不容易聽見隔壁的動靜,趕忙跑過來,邊揣手機邊朝邢霏微微鞠躬“警官,請問這是結束了麼?我能帶我們天朗回去麼?”
邢霏又想提保護的事,沒想到嘴才張開就被人搶了先。
好容易可以脫身的郝天朗甚至都沒和她告彆的意思,徑直從她身邊走了過去,一邊走還一邊抬手做了個“達咩”的手勢“不用。多謝,我自己可以保護我自己,不勞你費心。”
……
行吧,正主這麼堅持,她再上趕著就有點太自討沒趣了。沒心思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邢霏錯後一步,騰出地方讓人家過去,自己則低著腦袋開始琢磨另一個問題——傅紹言那邊解決完了沒有?順利嗎?如果順利的話她想去郝天朗說的白色風車的那個衛生間去看看。
想法才冒出來,口袋裡的手機就是一陣,她拿出來一看,才被郝天朗攪得暴躁的心情頓時緩和下來,傅紹言說他那裡ok了,問她順不順利。
順利倒是順利,就是……邢霏歪著腦袋捏牢手機,半天過去這才小心翼翼敲出幾個字來老傅,陪我去個女廁所?
一個小時後,東城區,白色風車西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