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後的餐廳依然人滿為患,吧台前的等候區,恢複妝容的傅紹言捏了一把瓜子重新坐回位子上“下回說話彆這麼簡略,你那口氣一度讓我懷疑我是一個能和你搭伴上廁所的女同學。”
帶點無奈的話逗得低著腦袋的邢霏憨憨一笑,接過他剝好的瓜子仁,抵在齒尖上一回啃一點,“所以那個康可是真沒問題了?”
來之前傅紹言在電話裡告訴了她這件事,就在剛剛康可來派出所的時候,老傅特意觀察了郝天朗,郝天朗說他對女人的味道敏感,事實上也證明了這位郝少爺的確是靠著味道認出的並沒打過照麵的邢霏的,所以在康可走近的時候,郝天朗沒什麼特彆的反應一定程度上的確可以證明他沒見過康可。
……所以,“康可成為目標至少不是從白色風車這條線來的?”見他不作聲,啃完一顆瓜子的邢霏抬頭看向傅紹言。
“說不好……”傅紹言沒賣關子,而是案子進展到現在,許多線索還是沒有理清楚,想知道康可究竟為什麼會被針對就要把這些東西理清,至少女廁所的事他們就要先弄弄清。
剛好前台喊到他手裡的號,傅紹言應了一聲走到前台邊,可沒等服務生查好給他們安排在哪一桌,這個五官好看的男人竟提出了一個更加“過分”的要求,他說“有沒有靠著衛生間的包房?”
那一刻,他臉上帶著笑,細長的眉眼隔著酒櫃前的燈火看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況味,哪怕是整天和酒桌打交道的人看到那雙眼也很快醉入其間,前台半天才緩過神,口吃地問他“先生,麻煩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們想要一間靠著衛生間的包房。”他依舊不緊不慢地重複了一遍,說完回頭看向同樣結巴的邢霏,眉頭隨即向上挑了挑“怎麼?還是你想你的男朋友陪你在那扇門前傻站?”
也是……邢霏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要一個大男人有事沒事站女廁所前麵的確不大合適,有包廂就不一樣了,畢竟可以邊吃邊看……嗯,就是味道可能差了點。
見兩人意見一致,服務員吞了口口水,就算再想說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因為是指定包房,所以兩個人又等了差不多一個點兒,等他們進到包房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會在這個點兒吃飯的人明顯比剛才又少了不少,邢霏站在包廂門前,聽著身後的傅紹言在那兒問服務員哪個是他們店的招牌,自己則上前一步,走到離衛生間更近的地方看了起來。
可惜啊,像這種有點檔次的餐廳,衛生間也有著不輸旁邊的精致門臉,就這麼看,根本看不出什麼。
邢霏失望地扭過頭,就這,還不如走廊儘頭那扇窗戶裡看到的東西多呢。
安平人愛吃,隨便一條大街小巷都有或大或小的餐館餐廳,隨著隆冬將至,餐館的聲音雖然比不了夏天,可以水的霓虹招牌瞧過去,不賞心也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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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霏瞧了一會兒,又不死心地走到那扇窗前,這會兒窗廊底下著著火熱的暖氣,風順著大開的玻璃吹進來,上麵是風,底下是火,就像邢霏這會兒看到的景觀似的,左邊是漆黑的後巷,再往右瞧就是一排巨大的拉麵燒烤的牌匾。
邢霏瞧了半天還是沒瞧出來什麼,心便開始忍不住琢磨起郝天朗說的許霞他們當時在看得究竟會是什麼?
或者是要去衛生間裡看看?想了想,時間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就算當時現場留下什麼,這會兒怕是也看不見了吧。
說歸說,手還是不自主地推開那扇畫著連衣裙的窄門,一片袪味的檀香撲麵過來,她掃了掃臉前的眼,人開始在這個三尺見方的房間裡來回踱起了步,洗手台上沒有水,看來負責打掃的是個勤快的,兩個隔間,推開來看都是蹲坑,也沒什麼可看的,正當她準備退出隔間出去的時候,身後那扇密度板裁出來的小門突然砰地一聲被人關了。
事情發生的太快,邢霏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耳邊又是一聲頂門聲,緊接著一股濕濕黏黏的東西順著門沿潑灑進來,邢霏避無可避,整個人頓時被拎樂觀通透。
這是誰啊?見過惡作劇沒見過和警察搞惡作劇的,邢霏一麵抹著臉,一麵陰鬱地盯著跟前那扇門“郝天朗,你個狗雜碎!”
“哎呦喂,可以啊!”隨著邢霏的罵聲,門外的人嗬嗬一笑,也不再藏著自己的身份了,這會兒端著空盆的郝天朗得意洋洋地踹了一腳門邊“說你蠢吧,我隨口編了個洗手間你就信,說你聰明這麼快就猜到是我,可以哈。邢警官是吧,本來我是準備了一瓶硫酸給你的,想想你的職業,我就不給自己找麻煩了,這盆水就是給你的教訓,讓你漲漲眼力見,以後管好嘴巴,彆什麼話都亂……”
狠話眼看就要收尾了,得意洋洋的郝天朗突然腰一前凸,沒等回神,整張臉就已經貼上了門板。
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哎呦哎呦地慘叫著,眼縫裡瞧見一個高大的人影立在他身後。
那人長得不壯,一條腿維持著高抬前踹的動作穩當地站在那兒,雖然五官看不清,可那一身燎人的火氣卻格外分明,挨了一腳的郝天朗嘴巴張了張,想來想去還是捂著腰眼一瘸一拐奪門而出了,這要是被他們告一個襲警就完了。
分得出大小點的郝天朗跑了,留下傅紹言幾下把門拉開,看著門裡狼狽苦笑的邢霏。
邢霏“咋辦啊老傅,還是沒出師,獨立問案第一天就被騙了。”
虧得這家夥,這個時候居然還知道笑?
傅紹言難得陰沉一次臉,可看到那笑,自己再想沉著臉也難了。
“我先去給你找身衣服,回頭吃了飯,再替你砍了那個家夥。”
這話不是開玩笑說出來的,就算不是砍,他也要把姓郝的身上那些料往外抖一抖,要這小子好看。
窗外的夜色不知不覺又濃了些,因為被姓郝的耍了一通,一頓西餐邢霏食不知味地吃沒幾口就被丟去了一邊,半夜11點,傅紹言去前台買單,她套著外套走出包廂,不知怎麼回事,她忽然聞到一股烤肉的味道,然而烤羊膻,烤牛香,這會兒的這個味道卻不屬於這其中的任何一種,那味道是臭裡帶上那麼一點酸,那是烤人肉的味道!
邢霏一驚,趕忙撲向一旁的那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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