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五四槍跟手表都不見了。”
劉紅兵將身上的大衣兜子,都摸了一遍,身上揣的介紹信跟糧票,以及工作證都在。
小偷的意圖很明顯,人家圖的不是他身上的財物,是人家丟了的麵子。
“還有半個小時,就到四平了。”車長王愛民皺著眉頭,“他們要是在四平下車,那可就是大海撈針了。”
“我去找師爺白談談,他肯定會賣我一個麵子,這事兒我去擺平。”
劉紅兵聽車長這麼說,立即從嘴角擠出一絲笑,“謝謝王師傅。”
“王師傅,您讓開火車的師傅,減一節速。”張少武對王愛民思索道。
“既然,您已經不是盜門裡的人,就算他師爺白給您麵子,您也得受他的氣。”
“這樣吧,我再去找找看,真要是找不著,我再請您出山。”
車長王愛民緩緩點頭,最後又從兜裡拿出一盒大鐵橋,抽出一根,叼在嘴裡。
“成!”
等王愛民走了之後,張少武對其他五人,抬聲說道。
“扳機,準星,撞針。”
“你們仨人在車廂裡麵,直到任務結束。”
那仨人點頭,齊聲應道。
“是。”!
“彈夾,子彈。”張少武又對童驍騎跟李梟說道。
“你倆在外麵,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盜門的人敢伸手,開槍就打。”
童驍騎也點頭道“是。”
李梟拿著自己隨身帶的配槍,開保險,又將眼神放在通風口。
“彈夾收到。”!!!
張少武部署完一切之後,再次從押運車廂的過道,穿過人潮洶湧的硬座車廂。
人很多,那盜門的兩位“金小手”,在火車上偷的不少。
此時,車廂裡不少人,都開始嚷嚷著自己的錢還有糧票,被人偷了。
火車上的乘警,安撫著被偷群眾的情緒,卻見不少人都開始站起來,摸著自己的兜子。
張少武穿過車廂裡的人群,乘務警察都在出聲安撫乘客,卻見火車裡依舊亂糟糟的。
“你們都登記一下,看看自己丟了什麼東西。”
“上車的時候,我就叮囑你們,一定要看管好,自己的財物,你們是隻管吹牛逼扯淡。”
乘警大聲說著,卻見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嚎啕大哭。
“我攢的三年工資,七十八塊九毛八分,準備回家過年的。”
“哪個王八犢子,把我看病的錢,都給我摸了。”
“要命了,老天爺要我的命啊。”
車廂裡,幾百號人的嚎啕聲,在張少武的耳邊劃過。
等他走到最後一節車廂的時候,就見師爺白坐在最後麵的硬座上,嘴裡叼著一根煙。
有倆人眼裡的賊光,尋常人看不見,可在張少武眼裡,都快冒出來了。
這是盜門裡的集大成者,也就是鬼手吳三鬼調教出來的“小金手”。
那倆人又貼著張少武的身邊走過,下手的動作很巧妙,探囊取物,極其的快。
盜門中常說,眸子練的明,偷人占上風。
大盜看腿,三分看手。
快腿四隻手,神鬼見了也發愁。
這倆人不愧是盜門裡的小金手,下手之快,有點“偷王之王”的意思。
可就是這麼一個貼靠,張少武也將這兩位小金手,摸了一遍。
這倆人,從沈陽偷到鐵嶺這兩站,就能從車頭偷到車尾。
錢票一大堆兒,少說也得有個千兒八百。
還有幾塊手表,幾個金鎦子【金戒指首飾】,收獲不菲。
要說江湖中的行當,千門、盜門、娼門、乞門,屬盜門有點底線兒。
這話不是誇這幫偷東西的賊兒,而是說這四個行當,都她媽不是東西。
可有一點,盜門的入行人,幾乎很少會去醫院那種地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