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大山熊這隻細小的眼睛會炸開個黑洞,就像那夜襲擊我們的年輕野熊一樣。由於巨熊的力氣太大,使我腳下的巨石也發生些晃動,子彈射偏了,打進它耳朵眼兒裡。
巨熊即刻對突如其來的疼痛發出震耳的嚎叫,兩隻前爪子重重按回地上,左右甩頭,撞得身旁的石塊四處翻滾。它也許以為疼痛是鑽進耳朵裡的,就像一隻毒蟲,甩出來就沒事了。巨石離開大山熊的推搡後靜止下來,我站在上麵,能清晰的看到它一隻棕色幼圓的耳朵開始冒血,順著濃密的茸毛滴滾到地上。
我很擔心,害怕子彈僅僅是擦傷了它,就像我戰場跑命的時候,敵人的子彈擦傷我一樣。熊的吼叫響徹山穀,從聲音能聽出,那是一種鑽心的疼。炙熱的子彈急速的破壞掉皮膚,打進肉裡炸開的滋味讓人恐懼,我很了解。
巨熊的蠻力著實驚人,掙紮得四周呈現坑狀,地上的石子被攪拌的四處亂飛,猶如彈弓射出,我即刻在巨石上蹲臥,準備再補第二槍,可很難再找到射擊的機會。
巨熊終於明白耳朵裡的疼甩不掉,自己的皮肉被我這個沒有尖牙和利爪的獵物傷害,它更是極度的暴躁和憤怒起來,嘶叫著向我奔來,兩顆小紐扣般的眼睛露出生冷的凶光,始終認為我沒它昨晚咬死的那隻大野豬更具威脅。
看著它急速跑動,真以為它也會像我那樣蹦上石頂,我急忙後靠,想回岩壁上避一避,可已經來不及了。
哐的一聲響,巨石晃動了兩下,要不是後麵有山壁阻擋,巨石一準被巨熊推倒。我也剛好在巨石劇烈晃動的一刹那,躍上石壁,否則非得滾下去,讓巨熊咬住大腿,往巨石上狠命的摔,直到腦漿和鮮血塗滿上麵。而溪溝裡的鱷魚聞到這種味道,死的家夥會瞑目,傷得家夥會狂喜。
巨熊見我像螞蚱一樣,跑到了它上不去的地方,猥瑣的躲避它的攻擊,獸性更是急劇膨脹,揮動碩大的熊掌,狠命的拍打巨石,間接向我發泄憤恨。
“伊涼,一定要抓緊石壁,不要擔心,繼續想我們親熱的樣子,不要睜開眼睛看。”沒等我說完之後,巨熊開始後退,那不是掉頭離開,很明顯,它想助跑躍上巨石將我咬死。
如果大山熊真的跳躍成功,上到巨石頂來,我和伊涼必死無疑。它肯定會將我按在石壁上,一巴掌拍掉我的頭,而伊涼也會經受不住,掉下山穀摔傷,最後還是被熊吃掉。
沒有選擇,隻能將我和巨熊的生死搏鬥再度推上極限。就在巨熊前爪撲推巨石後滑下地麵的瞬間,我瞅準時機又跳回到了巨石頂端,閃電般調回武器的連發,端起槍管對準它的麵門,子彈固然珍貴,但此刻正是用來保命。
嗒嗒嗒…。二十四發連射,接著尖叫聲從巨熊粗大的喉管發出,嗷嗷不絕。我知道密林槍的屬性,主要用於散發麵射,點對點的殺傷力沒有萊福槍的大。除非是殺人或者擊中堅硬目標的要害。現在的子彈打到巨熊長滿厚厚皮毛的臉上,無異於人的麵頰被彈弓打到,雖然疼痛難耐,卻不致命。
我想轉身回到岩壁上,抱起伊涼往山穀頂上爬,可又怕大山熊恢複過來,跳上巨石從後麵攻擊我們。我隻能無奈的蹲在巨石上,準備繼續用盲目的射擊,逼退危險的靠近。
仔細觀察著巨熊的動靜,清晰的聽著自己的心跳,這個大家夥一直沒有動,我心頭閃過一絲喜悅,莫非巨獸就這麼被我亂槍射死。但又感覺不太可能,隻好蹲在巨石上瞄準著它,隻要大山熊再度竄來,浪費再多子彈也得開槍。
就在我稍稍放鬆的一刻,巨熊忽地抬起沾滿汙泥的臉,麵目猙獰著向我撲來,速度極快。我沒有開槍,這種情況下亂射也是徒勞,必須把子彈用在最緊迫的時刻。
拔出匕首,單膝跪在巨石上,隻要它敢往上撲,我就狠命戳它的麵門。事已至此,隻能鋌而走險,亡命肉搏。雖然對我沒一點勝算,也隻有儘量利用巨石的優勢,抵抗這一波凶猛的襲擊。
哐當一聲,巨熊碩大的身軀帶著極度的憤怒撞到巨石,我急忙靠貼在岩壁上,腳下卻晃得厲害。大石擺動了幾下,碰到岩壁上減緩了作用力,沒有翻倒。我驚出了一身冷汗,但心裡也放下了一種擔憂。巨熊這次遠沒第一次躍起的高,平衡感也差了許多。
原來,它臉上的一個眼眶已經變成了黑洞,我大為震驚,想不到剛才的一陣掃射,竟幸運的打到它眼睛上。大山熊現在半瞎半聾,對我的攻勢顯得有些錯亂。我萌生了一種念頭,既然大山熊傷得這麼嚴重,今天就是托到天黑也要鏟除這個禍害。
戰鬥的欲望在我血液裡沸騰,隻要能再弄瞎它一隻眼,說不定這個大家夥就會成為我的食物,一想到它身上豐厚的鮮肉,我的勇氣一下提升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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