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眼前的情景,還是讓淩心悅感到心冷。
“賬本呢?帶來了嗎?”
淩心悅話音剛落,就見張致遠輕輕擺了擺手。
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漢,大步上前,將幾分契約擺放在了淩心悅的手邊。
淩心悅隨手翻了翻。
竟然是農莊房契地契的轉讓或買賣協議。
張致遠擬好的契約之中,將以極低的價格購買這些產業。
果然,張文海做的那些事,是他們父子倆的狼狽為奸。
淩心悅的心頭竄去了一股無名火,她收回翻閱的手,冷冷笑了笑。
“張掌櫃這是什麼意思?”
張致遠察覺到了淩心悅的態度變化,可他已經不在乎了,起身走到了淩心悅的麵前,用手敲了敲那幾份契約。
“大小姐,您也是自幼讀書識字的。什麼意思……您還看不懂嗎?”
“這些農莊田地,都是我爹半輩子心血經營的。我憑什麼要拱手相讓?”淩心悅的目光變得犀利。
隻可惜,她畢竟是個姑娘,無論態度多麼強硬,張致遠也沒有放在心上。
“憑什麼?大小姐,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覺得,你還有機會選擇嗎?”
張致遠大笑了幾聲說道:“我現在讓你簽轉讓書,已經算是給你爹麵子,也給你留了體麵。咱們呀……還是彆鬨得太難看的好。”
“你們的意思呢?”淩心悅的視線掃過另外三個管事。
他們的眼神閃躲,都不敢和她對視,良久,才歎息著說道:“大小姐,如果老爺子還在世,就算再給我們十個膽,我們也不敢。可今時不同往日了。”
“就是。老爺子不在了,淩家就隻有你一個人。你和宋家還撕破了臉。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守得住這萬貫家財呢?”
“既然早晚有一天淩家會落敗,我們趁著現在多保留一些,也算是為老爺子好啊。你呀,還是簽了吧。”
淩心悅臉色蒼白,她冷哼一聲道:“這麼說來,我還要謝謝你們。”
“廢話少說。淩心悅,我的耐心有限,你趕快簽,否則……就要受皮肉之苦了。”
張致遠目露凶光,一把抓住了淩心悅的手腕,強行將一支筆塞入她的手中。
“如果我不答應呢?”淩心悅抬眸,眼神淩厲而倔強。
“那可由不得你。”
張致遠的手掌一點點收緊,淩心悅隻覺得手腕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
“你可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淩心悅閉了閉眼睛,迎上了張致遠的目光。
“我原本想要看在我爹的份上給你一條活路。張致遠,是你自己心狠手辣。既然你無情,就彆怪我無義了。”
淩心悅甩開張致遠的手,一揚手便將桌上的杯子掃落在地,瓷器破碎,聲音清脆響亮。
張致遠臉色微變,突然聽到大廳外響起了聲悠揚的口哨聲,不多時,一陣急促淩亂的腳步聲傳來,農莊內衝進來一群手持棍棒的人,個個身材魁梧。
為首的正是李管家。
張致遠臉色驟變。
“爹……爹,救我……快救救我……他們打我……他們要把我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