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
淩心悅嗅到了那條惡犬身上散發出來的腥臭味。
它張著嘴巴,銳利的牙齒離她的脖子僅有半寸距離,那雙毛茸茸的爪子,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再晚一會兒,哪怕是一小會兒,它就會咬破她的咽喉。
淩心悅整顆心都在顫抖。
她緩緩的抬頭看去,大廳正中央一個挺拔的身姿背著陽光站立著,那雙漆黑深沉的眼眸,淡然的注視著她。
“蕭……蕭將軍?”
“大小姐,您沒事吧?”李管家也被剛才那一幕嚇破了膽,他急忙拱手向蕭雲瑾致謝,“蕭將軍大恩大德,淩家上下沒齒難忘。”
蕭雲瑾淡淡的看了一眼李管家,上前幾步走到了淩心悅的麵前。
她因為驚恐雙拳緊握,臉色慘白,雙目猩紅,像一隻虎口逃生的兔子,柔弱而又委屈。
“沒事吧?”
蕭雲瑾上前,單手拎起那條狗甩了出去。
剛才,千鈞一發,他以掌力震碎了狗的腦袋。若是他晚到一步,說不定……淩心悅真的就被咬死了。
淩心悅接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才讓自己的思緒勉強平複,她站起來欠身行了個禮。
“多謝蕭將軍。”
“不必。淩姑娘仗義疏財,今天大難不死,是你該得的福報。”
蕭雲瑾深邃的眼眸凝視著淩心悅。
她就像是一朵盛開在深穀之中的玫瑰,仿佛與周邊的環境格格不入;清雅淡然的氣質之中,卻又多了幾分燦爛和明媚。
“蕭將軍你……怎麼會來這兒?”
淩心悅還是沒忍住心中的疑惑。
如果說上一次救下她是巧合,那麼這一次呢?
“姑娘差人送了十萬兩銀子去募兵府衙門,我是上門致謝的。”
蕭雲瑾正在為邊關眾多戰死的將士們的撫恤金發愁。
朝廷借著這次戰敗的契機,處處壓製蕭家在朝中的勢力;兵部尚書更是以此為借口,遲遲不肯下發撫恤金。
眼看著那些失去了頂梁柱的孤兒寡母們生活艱難,蕭雲瑾卻不得不暫時忍氣吞聲。
他收到淩心悅派人送來的十萬兩銀子,猶豫再三之後決定親自登門,發現淩府的李管家,帶著一些人急匆匆的出門,似乎是有事情發生。
蕭雲瑾暗中跟隨,很快就摸清了來龍去脈。
他原本不想現身,畢竟,這算是淩家的家務事;隻是,看到淩心悅有危險,他又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小小心意,希望能幫得上蕭將軍,暫緩燃眉之急。”
淩心悅還在為剛才的事心有餘悸,身形有些搖搖欲墜。
李管家看在眼裡,眉頭緊鎖。
他雙手抱拳,對著蕭雲瑾深深的鞠了個躬。
“蕭將軍,小人有個不情之請。”
“說。”蕭雲瑾神色淡然,語氣之中也感知不出喜怒哀樂。
李管家莫名的感到了一股壓迫。
他握了握拳,說道:“小人需要將張家父子以及綁匪送往官府治罪,實在是擔心大小姐的安危。蕭將軍能否……能否……幫忙照顧一天?就一天……”
淩心悅頓感緊張。
她總覺得在蕭雲瑾的身上,有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淩冽寒意。他若是拒絕,豈不是很難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