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的野心其實不小。
大齊其實並沒有對女子很大的約束,女子的約束基本上都來自傳下來的禮教。
沈棠要做的則是,打破女子禁錮,在大齊對女子還算寬容情況下。
但是教導接近一百人個女子的念書識字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女夫子本就少,而且,好的女夫子,也都會被那些大戶人家聘走做家中的西席。
棠記找女先生的事情,在青山鎮傳揚出去,甚至周圍幾個縣都有耳聞。
但是做小姐姑娘的夫子,是一件體麵的差事,去那些個作坊教導女工,甚至還有多半都是已經成婚的婦人,那些識文斷字的女先生都不願意上門。
就在沈棠一籌莫展的時候,李夫子帶著李澤上門了。
“聽聞你這棉坊想要請人來教導女工念書識字。你覺得你師兄如何?”
李澤坐在李夫子身側,麵色雖然瞧著不是很健康,但是也總算不是帶著病氣了。
但是卻也是能一眼就看出來,身子骨不算好。
李夫子這個意思是要讓李澤來教導棉坊的那些女工嗎?
“夫子,這實在是不妥。”
且不說李澤自己的想法是什麼,讓一個讀了十幾年書的人去教作坊的工人們,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這時,李澤主動開口了
“這件事,是我主動要來的。我這個身子,雖然比從前好了許多,但是如果走科舉這條路子,還是頗為艱辛的。
我年紀也不小了,爹娘年紀也大了。倒不如找份活計,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
這樣好的機會,我可不想錯過了。”
說到最後的時候,沈棠聽出對方還帶了一絲打趣的意味。
確實,李澤本就比她年長幾歲。
李澤這樣年紀的少年郎,不說早早就已經成家了,也都已經是家裡的頂梁柱了。
“你的棉坊,我也放心,就當給我一個麵子吧。”
李夫子也再次開口。
“夫子和師兄不嫌棄我這棉坊廟小就好了。有師兄這樣飽讀十幾年詩書的才子教學,那可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沈棠說得誠懇。
這件事,自然李家也是慎重商量過以後才決定的。
李夫子一家,哪怕不說,世人都會將他們同沈棠捆綁在一起。
李家如今的日子好過,李夫子也已經有了秀才的功名。
但是真的考上秀才以後,才發現,窮酸秀才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
李家早些年給李澤看病抓藥幾乎耗儘了家產,如今門麵上維持的也不過是學生束修和各家在李夫子考上秀才時候的送的賀禮,另外就是沈棠逢年過節的孝敬。
李澤被李家保護得很好,有著不諳世事的純善,本來想著讓兒子接自己的班在希望學堂教書的。
但是李澤卻說自己勝任不了。
希望學堂的學生,李夫子按照最正統的方式教學,希望他們以後去科舉的,李澤也不適合。
他雖然念書十幾載的,但是早前身體不好的時候,也經常看一些雜書,並不以四書五經為要緊。
所以當棉坊放出要找女夫子的時候,方氏就想著,既然棉坊都找女夫子了。
他們家跟沈棠有著這樣親密的關係,為何不能去走走路子呢。
其實這件事,還真的是眾人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