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劉表也不講究,盤地而坐,閉目養神。
劉辯在呂布、曹操、劉備、典韋陪同下,緩緩地往戰場正中走去。走到距離劉表三十步,呂布、曹操、劉備駐馬停立,典韋陪同劉辯繼續前行。
劉表望著劉辯,沉默一下,起身拍淨身上的泥土,對著劉辯行臣子禮,叩拜道“微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哎。”劉辯歎了口氣,席地而坐,“還沒吃飯吧,坐下來一起吃吧。”
典韋將一個食包打開,裡麵是幾個烙餅,一壺羊湯和兩個烤羊腿。劉辯拿起一支羊腿遞給典韋,“今天你辛苦了,你也一起吃著。”
典韋毫不客氣,接過羊腿就撕咬起來,一嘴下去,滿嘴流油。劉表的兩個親衛看著直流口水,典韋瞥了一眼,撕下半扇羊腿丟給了對方。
兩名親衛請示的眼神看著劉表,劉表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兩人頓時一人一半,捧著羊頭吃了起來。
劉表盤坐在地上,打起了下手,先給劉辯倒了一碗羊湯,然後用小刀將羊肉切成小條狀,方便劉辯食用,給自己倒了一碗羊湯拿起一個烙餅吃了起來兩人沒有交流,隻是安靜地吃著。
兩邊兵卒就可憐了,打了一天的仗,現在看著場中兩人用膳,饑餓感都被勾了起來,肚子咕咕叫著,滿口唾液。
劉辯吃了個大飽,拍了下滾圓的肚子,問道劉表“皇叔可吃飽了?”
劉表其實早早就放下碗筷,回複道“吃飽了,吃的很好,謝陛下賞宴!”
“嗯”劉辯伸了一個懶腰,懶洋洋地問道“朕很好奇,若皇叔抓了朕,你打算乾什麼?”
劉表羞愧難擋,試圖狡辯道“這其中都有誤會,微臣在襄陽城內,以為蔡瑁、蒯越追的就是一個商行賊逆而已”
“哦”劉辯打斷劉表,“朕就是假設,如果蔡瑁抓到了朕,帶朕回到了襄陽城,你知道朕是當今陛下,你打算怎麼辦?”
劉表沉默不言,汗流浹背。
劉辯繼續分析道“拿朕向朝廷換點銀錢和土地?挾天子以令諸侯?但是你不怕朝廷憤怒的報複嗎?哪怕朝廷內部心不齊,他們重新扶持一個新皇帝呢?比如劉協?還有,其他地方勢力借此以勤王的名義來瓜分荊州呢?”
麵對劉辯的接連發問,劉表後背已經濕透,他思慮萬千,發現自己似乎也沒有想清楚,麵對那些假設的不利局麵,自己也沒有很好的應對辦法。
劉表似乎一霎那衰老下來,眼中失去精光,身子也不再板正。
劉表哀求道“都是老臣昏聵,做出此等蠢事,老臣隻求能保下琦兒,陛下放過琦兒,老臣願意和劉璋一樣,去洛陽為質。”
“果然是父子情深呀”劉辯笑了起來,“朕來的時候,劉琦已經醒了。他挺硬氣,說這都是他個人行為,瞞著你做的,與你無關,甘願赴死。”
劉表羞愧難當,老淚縱橫,回憶起自己漂泊的大半生。
皇族宗親之後,年少就知名於世,名列“八俊”。曾也是有誌熱血青年,一心報國救國,參加太學生運動,受黨錮之禍牽連,被迫逃亡十五年。
直到黨禁解除後,被大將軍何進征辟為掾屬,入朝為官。荊州刺史王叡被孫堅所殺後,劉表得到機會繼任荊州刺史。上任之初受到袁術等人阻擾,他一人匿名單騎入荊州。
初入荊州,荊州宗賊甚盛,荊州各地自治不聽調遣。劉表運用自己的智謀和權術,聯合了蔡家、蒯家,曆經多年,將荊州打造成一個富足的魚米之鄉和文化昌盛之地。
劉表看著現在的自己,一個落敗的亂臣賊子。
劉表擦拭掉眼淚,羞愧地跪求道“陛下一句話,點醒昏聵的老臣。願陛下體恤老臣愛子之心,放過劉琦,老臣願交出荊州,在洛陽為質。”
劉辯搖了搖頭,抓起一塊羊肉吃了起來。
劉表以為劉辯拒絕他的請求,怯生生問道“那陛下的意思?”
“荊州是你一人說的算嗎?你一人做得了主嗎?”劉辯一語點破的說道。
劉表沉默的搖了搖頭。
劉辯繼續說道“荊州不足畏懼,但是荊州的平衡現在被打破話,隻會引發全麵的戰爭。蔡家、蒯家不會同意,東邊的孫策也不會同意,朕的水軍還未成型,還不能開戰。當然了朕也不會便宜了你,補償還是要的。”
“那麼陛下要什麼補償呢?”劉表恭敬地問道。
“釋放商行的人,並賠償荊州商行所有的虧損,另加二十萬枚銅錢作為我方犧牲者的撫恤金,然後你的兒子劉琮來洛陽為質。”劉辯淡淡說道“如果不放心,可以讓他的母親蔡氏陪同,放心朕不會虧待他們母子的。”
“劉琮年紀還小,還隻是個孩子”劉表略有不舍。
劉辯皺著眉,不耐煩地說道“你和劉琦,不管誰去洛陽為人質,留在荊州的那人,還有機會活著嗎?”
劉辯的話點醒了劉表。劉表去洛陽,還稚嫩的劉琦根本壓不住蔡瑁、蒯越,哪怕有張允在也難護住;劉琦去洛陽,那麼劉琮就成了名義上的長子,蔡家隻會更著急利用這個機會奪權,甚至不惜聯合外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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