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嘴唇動了動,似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墨錦川抬眸看向他,神色冷淡,“宋姑娘不是外人,但說無妨。”
怕宋言汐誤會是故意防著她,暗一趕忙道:“屬下並非有意隱瞞姑娘,是三公子不願讓姑娘知道。”
“那小子又怎麼了?”墨錦川擰眉問。
聽他那無奈的語調,宋言汐想到了什麼,問:“三公子是不是摔傷了?”
暗一忙點頭,“從牆頭上摔下來,好像傷的不輕,不肯讓人來請姑娘,也不讓底下的人伺候。”
宋言汐默默看了眼墨錦川,表情頓時有些微妙。
像錦王殿下這般性子沉穩之人,怎麼生的孩子,個個都……都這麼不讓人省心。
她想,或許是孩子們的性子隨了他們的生母,跳脫了一些,並不與他這個做父親的相像。
從宋言汐的眼中看出無奈,同情,又表示理解的情緒變化,墨錦川瞬間黑了一張臉。
幾個字從齒縫中擠出,“把那個臭小子拎過來,讓宋姑娘好好為他診治一番。”
暗一恭敬應了聲,在心中默默為老三捏了一把汗。
主子這會兒心情明顯不佳,他隻能自求多福了。
見院子裡並沒有其他人伺候,宋言汐準備走上前推墨錦川進去施針,就聽他開口道:“天寒,先把鞋子換上,屋內有熱水和乾淨的衣衫。”
走近了些,她方才看清他方才一直握在手心的東西。
竟是一雙女子的繡鞋。
宋言汐伸手接過,到底沒好意思當著他的麵穿上,道了聲謝後趕忙拿著鞋子進屋。
屋內確實準備了熱水,但那是為墨錦川藥浴準備的,宋言汐隻用帕子取了一點熱水簡單擦了擦腳,動作迅速地換上了旁邊準備的衣裙。
她原本還擔心衣服可能會大,畢竟她一個多月前,還在林老夫人的耳提麵命下每日三頓齋飯為在外征戰的林庭風祈福。
如今想來,她怕是那個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除掉她的準備,借著茹素的名義一點一點拖垮她的身體。
一想到自己當時不僅乖乖配合,甚至有兩次因為抄佛經太晚,加上整日不見葷腥,直接在佛堂暈了過去也不曾醒悟,宋言汐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聽到腳步聲,墨錦川轉頭看來。
目光觸及到宋言汐身上的紅色衣裙,他眸色不由地暗了幾分,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他沒想錯,她果然適合紅色。
不同於以往為了符合將軍府主母身份,刻意穿深色衣裙營造出的老氣沉穩感,這一身的豔色才更適合她。
那麼的明媚張揚,便是這漫天月色也比不得她半分耀眼。
方才在屋子裡燭光昏暗,宋言汐隻以為身上的衣服是暗紅色,這會兒低頭一看才發現不妥。
如此豔麗的紅,一般隻有嫁衣才用得上。
這該不會是……
宋言汐趕忙看向墨錦川,歉意道:“我事先並不知這是王爺夫人的衣裙,冒犯了。”
她說著,轉了身就要往回走,打算將身上的衣服換下來。
斯人已逝,這些東西本該留著給活著的人緬懷所用,而不是讓她糟蹋了。
見宋言汐走得飛快,像是生怕被什麼東西追上一樣,墨錦川直接被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