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奚臨毫不猶豫的話,宋言汐有些擔憂,“她與你本就不對付,若在一處如何共事?”
“怕什麼?她最多不過是刺我兩句,不疼不癢的,又不敢真的拿我怎麼樣。”
對上宋言汐分明帶著質疑的眼神,奚臨輕咳一聲道:“方才都是誤會,誰能想到她竟連奚氏的名頭都沒聽過,當真是孤陋寡聞。”
他強調道:“此事絕不可告訴墨錦川,他非笑話我丟了奚氏的臉不可。”
宋言汐點頭答應,眼神卻證明她並不放心。
哪怕莊詩涵顧忌奚氏一貫護犢子的作風,不敢輕易對他動手,那他呢?
他就能確保,自己真的可以忍得住?
奚臨還以為宋言汐是覺得他方才的話,有失偏頗,幽幽道:“你還真當他是什麼正人君子?”
宋言汐蹙眉,“何意?”
奚臨剛打算詳細說說,餘光瞥見暗一的眼神,忙改口道:“待會兒你施針之時我能不能在旁觀看?
我以奚氏全族的名譽發誓,絕不會將此套針法外傳,此生也絕不會用在感染疫症之外的人身上。”
暗一率先開口道:“你莫要為難宋姑娘。”
他們都知曉,神醫穀所學不得外傳。
違規者,輕則逐出師門,重則會被廢掉慣於用針的右手。
行醫之人廢了一隻手,便沒了半條命。
奚臨這話,無疑是在強人所難。
見宋言汐隻是定定看著他,並不答話,他心中一時間也是七上八下。
忽然,他想到什麼,目光堅定道:“神醫穀的規矩隻是不傳外人,若我成了自己人,便算不得違規。
宋姑娘,我方才說的可對?”
“你想做什麼?”暗一瞬間緊張了起來。
奚臨看也不看他一眼,隻目光灼灼地盯著宋言汐,等她鬆口。
像是認定了,她一定會心軟答應。
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宋言汐搖了搖頭,輕聲道:“我不收徒。”
肉眼可見,暗一猛地鬆了一口氣。
奚臨卻眉頭緊皺,不解問:“宋姑娘為何瞧不上我?”
論起醫術造詣,他或許要比宋姑娘差那麼一點,卻也隻是一點點罷了。
這麼多年走南闖北,他醫治好過不少疑難雜症,不算是虛擔了這神醫的名頭。
也算不上有多差勁吧?
宋言汐不答反問:“你覺得你所學醫術不值一提?”
奚臨頓時不樂意了,脫口道:“怎麼可能?我奚氏的醫術若是敢認天下第三,除了神醫穀外,便沒有人敢稱天下第二。
我雖不正經了些,隻跟我家老爺子學了九成功夫,但也足夠了。”
“既如此,你為何會覺得我瞧不上你?”
“可你方才分明說,你不願意收我……”奚臨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他垂眸,神色分明有些沮喪,“我並非惦記你所學針法,隻是如今的情況你也看見了,隻一碗還魂湯的藥效遠遠不夠。”
宋言汐忽然問:“你身上可帶了銀針?”
“帶了,自然帶了!”
話脫口而出,奚臨方才醒過神來,滿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宋言汐,激動道:“你願意收我為徒了?”
宋言汐眸色淡淡,沒有絲毫遲疑道:“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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