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冷？”
沈蓁蓁搖搖頭，除了臉上被風吹的有點涼，身上倒是暖和的很。
右手被顧清恒包著，他身上源源不斷的暖氣傳到她身上，另隻手上還有小暖爐，即使刮著風，有顧清恒擋著，也不太吹的到她。
“我們去哪裡？”
“帶你去看星星。”
“摘星樓？”
“嗯。”
幾乎是同一時間，沈蓁蓁的眼睛都亮了。
“我還沒有去過呢！”
顧清恒看了一眼沈蓁蓁開心的樣子，和記憶裡的樣子重疊了起來。
蓁蓁，你去過的，隻是你忘記了。
這句話是顧清恒沒有說出來。
既然忘記了從前，忘了就忘了，以後他會參與她的生活，人不能貪心，要朝前看。
“哇——”
饒是沈蓁蓁見過再過的好東西，看到摘星樓還是吃驚了。
她脫開了顧清恒的手，踩著雪跑到了樓下仰著頭看著眼前龐大的建築。
片片雪花飄落，有幾片停留在了沈蓁蓁的眼睫上，一眨眼，雪花滑落消失在空中。
沈蓁蓁隻顧著看摘星樓了，絲毫沒有注意到，而這一幕深深的映在了顧清恒的腦子裡，火紅的身影在一片白雪中是那麼熱烈美麗。
儘管是被大雪壓住了，摘星樓的氣勢依舊恢弘，不似其他的宮殿樓宇那般錯落有致，在這一片隻有它一座，說它高聳入雲也不為過。
摘星樓一共有四層，每一層都很高，是正常高度的兩倍，第四層除了正常的構造外還突出了一段出來有圍欄圍住。
還沒有登上去，她已經能想象到手可摘星辰的感覺了。
不是一如既往的紅磚綠瓦，是她孤陋寡聞了，她看不出來，這些瓦片在白雪的覆蓋下還能透出些色彩，尤其是在燭光下更加的好看。
它好像在發光，很鮮活。
“那是八寶琉璃瓦，摘星樓是父皇在世時讓人建造的。”
“好看，好看。
住在宮裡的人真是有福氣。”
“嗯？”
“他們想要來，隨時都能來啊！”
顧清恒輕笑一聲。
“這裡隻有太後和我可以來。”
“啊？為什麼？”
“因為父皇說我小時候就板著一張臉，不愛笑，但是那次苗疆進貢的八寶琉璃盞被父皇送給母後，被我瞧見了。
然後我就笑了。
後來父皇為了逗我，就讓人修了這座樓。”
顧清恒看著眼前的摘星樓，仿佛看見了父皇在時抱著自己站在這裡，指著摘星樓逗自己笑的樣子。
“抱抱你。”
沈蓁蓁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隻能給顧清恒一個抱抱安慰他。
他是在想他的父皇了。
沈蓁蓁對先皇是沒有映像的，她很小的時候先皇就崩了。
隻是聽過人說先皇是暴君，為人喜怒無常，不過治國有方，讓百姓過得安居樂業。
人們懼怕他，但是同樣很愛戴他。
再凶狠的暴君，心裡也有柔軟的地方，他對自己的小兒子尤其的好，幾乎是將自己所有的溫柔都給了這個兒子。
沒錯，顧清恒是先帝眾多的孩子裡最小也是最受寵愛的兒子。
先帝是皇帝也是父親，但是他的一種孩子裡沒有一個人不害怕他，看見他就犯怵，而他也嫌棄他們畏畏縮縮的樣子。
所以他將所有的父愛都傾注在了小兒子身上。
而小兒子也是最像他的！
顧清恒閉上了眼摟緊了懷裡的沈蓁蓁，沒有人看見他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淚，和雪花一起落在了地上消失不見。
“蓁蓁，我隻有你了！”
顧清恒喃喃道。
所有的一切在父皇離世的那一年都不一樣了，什麼都變了。
“我不會離開你的。”
沈蓁蓁輕輕的拍了拍顧清恒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