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不錯。”
手掌落在頭頂,誇獎響在耳邊。
是少有的休息時間。
黑死牟其實從不吝嗇於誇獎,寬大的手掌落在頭頂,輕輕的撫摸,有些敷衍,但又很小心。
很久以前黑死牟是不會做這樣的動作的,凜光還記得他曾被對方抓著一條腿倒掛在空中,後來又被對方輕易地砍成兩截。
嗯,偶爾是三截。
那時候黑死牟還隻會訓斥他,說是訓斥,其實也沒有很生氣,還是無奈占得比較多,也許是對於他能活到站在他麵前這件事感到不可思議,說不定還對自己需要教授他這樣的笨蛋一些本事而感到困擾。
當然,這都是凜光自己的猜想,畢竟從黑死牟那裡,他是獲取不到太多消息的,而如果不開口詢問,隻是根據對方的臉來做出判斷,那張臉上不論什麼時候所能給出的信息似乎都是一樣的。
心情不好,想殺人。
想連站在麵前的你一起殺了的那種。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凜光記不清了。也許是因為猗窩座和童磨他們總是這樣做,又或者是黑死牟意識到他真的像個孩子,又或者是無慘提醒了黑死牟這樣對他會讓他更高興?
原因可以有很多,也很值得探索,但他們都不影響凜光自己成為了最終的受益人。
比起妓夫太郎,或者童磨,或者有時候故意用力的猗窩座,黑死牟的撫摸還是要更讓他喜歡一些的,雖然跟一直和人打交道而深知該如何掌握力道的無慘並不是一種,但至少黑死牟從不讓他的脖子承擔不該承受的力道,也從不會讓脊椎骨發出不該發出的聲音。
——
其實鬼是不需要休息的,或者說休息並不是必要的,至少對於黑死牟和凜光這個級彆的鬼來說,休息已經不再是必須存在的時間,但黑死牟依然會給他一個休息的節點,並不是因為他戰鬥的足夠努力或是他們的時間進行的足夠辛苦。
而是因為黑死牟對於時間有自己的規劃。
凜光每次意識到這點都覺得很荒謬,明明無限城是一個沒有黑夜也沒有白日的地方,男人的心裡卻好像有一輪自己會升起又落下的太陽。
黑死牟總能清晰的意識到時間過去了多久,精準到小時。
凜光覺得這事兒比人類所說的見鬼了都可怕的多。
棋子落在棋盤,凜光因為這一清脆的聲音暫時收斂思緒,垂下的視線落在棋盤之上,他思考,斟酌,推敲,在內心預演著之後可能的發展,最終小心的落下棋子,黑死牟的思考時間比起他要短得多。
而不論凜光如何專心,似乎都要迎接注定的結局——失敗。
“為什麼總輸?”
凜光一邊將棋子分彆裝回盒子裡,準備重新一盤,一邊朝著黑死牟開口詢問。
不夠專心?練習的時間太少?或者就是單純的學藝不精又沒有天賦?凜光在內心已經預演了太多種回應的方式。
“因為你不想贏”
鬼扯。
凜光的腦子第一時間給出評價,好消息是甚至連嘴都沒跟上,這話要是出口,至少腦袋是要挨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