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的封地，地勢要比秋水城低上一些，出現這樣的情況，一點兒都不奇怪。
今日祁莫寒從臨水村回來的路上，特意看了一眼河道內的情況。
河水已經已經有了向陸地蔓延的趨勢，幸好百姓們都積極裝沙袋，原本他隻要求一家出一個勞力的，結果百姓們自發，家中但凡能乾活的，都趕過去幫忙。
再加上司思又雪中送炭，幫他準備了那麼多結實的帆布口袋，現在他不用擔心麻袋數量不夠，再加上人力充足，秋水城內河道邊上已經築起了兩層沙袋，有效抵擋了河水蔓延。
不但這樣，秋水城的百姓們仍舊沒有停歇，繼續冒雨裝沙袋抗洪，以這種趨勢看，即便大雨再下上三天三夜，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同時他也在心中感激司超群，看出問題及時提醒，否則，秋水城百姓將會麵臨剛剛脫離旱災又遭洪澇的境地。
洪澇災害可不是鬨著玩兒的，輕則讓百姓們痛失家園，重則會直接帶走人的性命。
晉王也重重歎了口氣：“我那封地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雖然地勢要比二哥那裡高上一些，但河道內的水也同樣漲了很高，我今早離開的時候，也派人通知剩下為數不多的百姓儘快撤離。
哎……隻可惜我那晉王府，重新修建還不到五年，就要麵臨被洪水衝刷的境地，心疼死我了……”
這種事情，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講都很無奈，尤其是祁莫寒，他的秋水城還不同於另外兩人的封地，百姓幾乎沒有出去逃荒的，除了沒熬過旱情的一些，大部分人都在。
他肩頭的分量可比恒王與晉王重多了。
“發生這種天災，都是咱們人力無法避免的事情，兩位皇兄還是將心放寬些。”
到了這個時候，祁莫寒能做的隻有安慰幾句。
祁莫寒提起人力無法避免，倒是讓恒王想起了進入秋水城後看到的場麵。
“五弟，我進城時候看到百姓們都在裝沙袋，彆告訴我，這樣做是為了抵抗洪水？”
祁莫寒點頭：“是的，經過一天的努力，我可以確定，這個辦法很管用。”
“果真管用？”恒王有些不相信，畢竟以這種方法抵禦洪水他聞所未聞。
祁莫寒解釋：“抵禦洪水最好的辦法就是修建堤壩，可修建堤壩是個大工程，眼看著大雨不停，我擔心會發生洪澇災害，修建堤壩已經來不及。
正好有人給了我這個建議，我覺得可行，昨日便開始動員治下百姓行動起來，希望這個辦法可以成功抵禦這次災難。
當然，若是沒有發生洪水，就算是我杞人憂天，百姓們白辛苦一場，這樣的結果再好不過，但一旦洪水到來，即便這些沙袋無法抵禦災難，起碼能給百姓們一個緩衝逃生的機會。”
祁莫寒說的是真心話，他現在也無法判斷是否真的會發生洪災，若是今晚就能雨過天晴，就是他虛驚一場，讓百姓們少承受一些苦楚。
更重要的他也一直在祈禱，希望這場大雨能夠早些停止。
恒王和晉王畢竟沒有現場看到沙袋擺滿河道邊緣，也隻是在聽祁莫寒描述，兩人可以說聽得似懂非懂，而且也沒有什麼更深的感觸。
晉王更是覺得祁莫寒這樣做就是無用功：“五弟，既然你想這樣做就做吧，不過三哥還是提醒你一句，一旦發現不妙，就立刻讓百姓撤離，你這裡正好有山，讓他們都朝著山的方向跑，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說著，他又看了看門外仍舊下著的大雨：“還有雲太妃和兩個孩子，我建議你還是早些派人將他們送去安全地點。”
這一點，祁莫寒不是沒有考慮過，秋水城的百姓自然重要，但在他心中更重要的還是自己為數不多的幾個親人。
他今早就勸過雲太妃，先和肖晴兒與肖沐瑾帶著一些物資上山，萬一洪水真的來了，他擔心無法護住他們的周全。
可雲太妃一口回絕了他，雲太妃說，她即便是要避難，也要帶著孩子們去找司思，帶著他們一家一起，就去臨水村附近那座山。
他了解晉王，這位兄長雖然沒什麼頭腦，但說的話的確是為了自己好。
“我知道了三哥，若是明早大雨依舊不停，我就會安排母妃他們離開。”
說過了水患之事，恒王這才進入正題：“五弟，我與三弟已經將財物帶過來，你手裡的大珍珠還不給我們看看嗎？”
“兩位兄長稍等。”那麼貴重的東西，他自然不會隨身攜帶。
祁莫寒出去了一會兒折回，手裡拖著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他走到議事廳的油燈前，用一根細長的竹簽輕輕挑起燈芯，讓火焰變得更加明亮，然後才在兩人麵前將盒蓋打開。
隻見盒內整齊地擺放著五十顆晶瑩剔透、宛如指甲蓋般大小的珍珠。它們安靜地躺在那裡，散發著柔和而迷人的光澤。
每一顆珍珠都是如此完美，沒有絲毫瑕疵，猶如上天賜予的瑰寶。
饒是見多了好寶貝的恒王與晉王都被驚呆了，他們在捕捉千年河蚌以前就幻想過，百十顆指甲蓋大小的珍珠放在一起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場景。
如今親眼所見後，都有些如夢似幻的感覺。
五弟拿出來的珍珠，從質地光滑程度上看，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好上數倍。
恒王雙手微微顫抖著，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顆晶瑩剔透的珍珠，他將其輕輕放置於手心，然後湊近那閃爍著微弱光芒的油燈，瞪大眼睛仔細端詳起來。
良久，他才深深吸了口氣，發出一聲由衷的讚歎：“五弟啊，這般光滑細膩、毫無瑕疵的珍珠質地，當真是我生平首次目睹！”
祁莫寒心中也甚是感慨，若沒有司思一家，他這輩子恐怕也無緣見到這麼多質地優良的大珍珠。
“二哥、三哥，如今你們也是親眼所見，我說這珍珠價值連城不為過吧？”
“不為過……不為過……”晉王使勁兒點頭：“真是讓我肉疼、心疼、哪兒都疼，這麼好的東西，竟然隻能抵上一萬擔糧食，若是換做平時，彆說五十顆這麼多了，哪怕隻有一顆，給我一萬擔糧食都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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