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牧彥都、牧殊城雙雙一愣。
自牧雲安成親以來,幾乎從未往娘家派過人,這還是頭一遭!
莫非……
牧彥都心裡直打鼓,莫非那做了太子妃的侄女兒,真的良心發現,要來管她這個爹了?
他心虛地看向被自己打腫了臉頰的牧殊城,“大哥,我、我也是一時、呃、一時衝動,你、你彆見怪……”
自倒下,牧殊城日日都覺心中壓抑已久,聽到這句話,方才放下心來。
一定是他的安兒,到底舍不得他這個爹爹!
他有救了,有救了!
牧彥都鬆了手。
“噗通”
牧殊城身子重重砸回床榻上。
門外小廝還在催促“二老爺,太子府來的,是太子身邊的親衛。說要見見咱們大老爺,您看,這……”
“見……見!”
床榻上,牧殊城拚了命地撲騰。
牧彥都慌了。牧殊城再如何,如今也是朝廷命官,還沒退下來,更是牧雲安的親爹。若叫太子府的人知道他在牧家受了打……牧彥都打了個哆嗦,不敢再想下去。
他衝著門外吩咐“就說大老爺好容易睡了,不便驚擾。今日、今日就不見了!”
門外小廝答應著,剛要去。
牧彥都“等等!你去問他,做什麼來的!”
“一早便問了,”小廝賠笑道,“說是咱們太子妃,過兩日便要回門省親了,叫咱們府上做好接駕的準備。”
牧彥都走出牧殊城臥房,渾身就像浸泡在冰水兒裡了似的。
牧殊城現在說話不利落,倒是不怕他說出什麼來。可臉上的傷,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這麵子上的東西,不好遮……
若再被指證出來,是他牧彥都動的手……
不行,不行!
如今,這偌大的牧府,能救自己的,就隻有……娘!
親娘教子,天經地義,隻要占住了那個“孝”字兒,就是太子、太子妃來了,也說不出什麼。隻能說服牧老太太,認下牧殊城的臉是她打的了……
牧彥都心中正反複盤算斟酌著措辭。
“啊呀!”
冷不防,被人一頭撞在了懷裡。那人額頭正撞在牧彥都心口,頂在了他剛才自牧殊城處摸出的金錠處,牧彥都心口被撞得生痛,心頭火起,下意識高高舉起手。
“啪!”
抽在了來人臉上。
“啊!”
牧鴛鴛被抽倒在地,眼中一下子蓄滿了淚水,“爹!是鴛鴛的錯……”
看清被打倒地的是牧鴛鴛,牧彥都心口火氣愈發大了,“你一個牧家的嫡小姐,不在房中好生做女紅,整日在外麵拋頭露麵,這算什麼?”
“是、是娘叫女兒,去大伯母房中……”
牧鴛鴛臉頰被親爹抽得發木,卻隻能低聲下氣地解釋。
是孫氏自己抹不下麵子,遂叫牧鴛鴛去葛氏身邊看能不能摸出些銀子來花用。
如今葛氏瘋了,又被牧殊城囚禁良久,牧鴛鴛自然是沒在她身上找到什麼值錢堪用的東西。
“婦人見識!”牧彥都冷哼,“所以,你找到什麼沒有?”
牧鴛鴛垂下睫羽,蓋住眼底閃過一絲銳光,“沒、沒有……”
牧彥都失望道“沒有就算了。回去告訴你娘,你的親事,爹已經給你定了。旁的路,你就不要再想了。”
“什麼?”
牧鴛鴛捂著臉,難以置信地抬頭,“不是說了,送女兒去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