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明剛一跨進門,便聽見張小妹的質問聲“臭石頭!你跑哪去了!”
張小妹一上午恍恍惚惚的,不知道中午放學後是上門找費明當麵質問,還是等著他來張家找自己。她內心中不停地想象麵對費明時該說些什麼,該用什麼樣的語氣說出來,也不停地想象費明會如何向自己解釋,自己應不應該原諒他。可出人意料的是,黃先生中午硬是將她強行留下來,和師娘一起吃的午飯。吃飯期間,黃先生告訴她,讓她下午在課堂上教授拚音的事情。張小妹答應下來後,獨自回到課堂,正好碰見回來的費明。
“我上山玩去了。”費明回答的沒心沒肺。
“你早上為什麼不等我?”張小妹看到跟來的陳初六,質問道“你是不是約了新的伴兒了。”說罷,眼眶開始有些紅潤。
“哪跟哪啊,你不是要在學堂裡上學麼。”
“我剛去上學,你就不要我了。這才一天就找了彆人?”張小妹越說越是委屈。
“我帶初六來找黃先生的。”費明解釋道。
“我不管,我不上學,我要跟你在一起。”張小妹也知這麼說不好,因此越說聲音越小。
“彆鬨,老黃需要你,他上午讓你背的,你都背過了?”費明邊說邊尋找黃先生的身影。
“我不管,臭石頭,你不光撇下我,你早上還……”張小妹吞吞吐吐,說不下去了。她一早上都被心事所絆,根本沒能集中精力,因此並未背過《師說》。
“我早上怎麼了?”費明覺得,自己隻是把張小妹留在了課堂,其他沒有惹她生氣的地方。再說了,是她自己找來的,被黃先生強行留下的責任,不能全怪他一人。
“你吃人家給你帶的東西。”張小妹一咬牙,將自己最不情願的事情說了出來。
費明想了想,早上是有個姑娘包了包點心。當時自己看到後,想起前世,大約也是十來歲時候,手絹自己都是用來擦鼻涕的,而且也不知怎的,印象裡,自己那時鼻涕的量特彆大,手絹總是濕漉漉的,他總是把手絹疊了又疊,遠遠地看上去整整齊齊,但是絕對不能擠壓,否則他好不容易藏好的鼻涕,就全都會暴露出來。也正因如此,拿點心的時候,自己猶豫了。
“我沒吃啊。”費明想明白,第一時間為自己辯駁。
“可是九哥全都吃了。”
“對啊,九哥吃的。我沒吃啊,都是它吃的。”
“它吃了,就是你吃了,所以你們全都欺負我。還一起欺負我。”張小妹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眼淚汩汩的從眼角湧出。
其實張小妹並不是真生費明和九玄塵的氣。她好像是氣張小萱,氣給她的石頭弟弟準備了早點;她又似乎是更氣自己,沒小萱姐細心,自己明明也知道他們沒吃早飯就跑出來的,應該是自己幫他們準備好吃的才是。
九玄塵和陳初六一臉奇怪地看著張小妹,她剛剛說的“你們”,肯定是把他倆也包含在內了。
“小妹姐……”費明正要說話,卻被人打斷。
“小妹,誰欺負你了?”費明一看,來人正是回來上下午課的鐘精明。
鐘精明跨步進了學堂,站在張小妹的身邊。此時費明的身高還不到鐘精明的胸口。費明白白胖胖,一臉嬰兒肥;鐘精明雖還是孩童,卻因平日乾農活,練出一身疙瘩肉;兩人要是動手,結果連想都不用想。鐘精明此時盯著費明,他的皮膚黑中帶紅,再配上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看上去很是正氣英武。
“沒,沒人欺負我。”張小妹快速擦掉臉上的淚水。
“小妹,你不要怕,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鐘精明挺了挺胸膛,咬牙看向費明,道“哪怕是師叔也不行。”
“呦吼,這時候認我是師叔?不過這小子倒是有幾分氣概。”費明這會兒忘了他隻是一副六歲孩童的身板。
“沒,精明哥,真的沒人欺負我。”張小妹不希望鐘精明摻和進來,繼續勸阻道。
費明搖頭道“唉,女人心海底針,這小女娃就是大頭針。”
九玄塵和陳初六也是不解。這兩人一“狗”麵麵相覷,絲毫沒有他們之中有人要挨揍的覺悟。
“你都流淚了,定是這廝剛才欺負你。我這就教訓他,為你出氣。”說罷,鐘精明便擼起袖子,露出粗壯的小臂。
恰在此時,黃先生的聲音從內堂傳出“誰在外麵喧嘩?”聲畢人現,看到了堂中幾人。
“老黃,我帶個人來。向你賠個不是。”費明沒有計較鐘精明那邊,拉著小初六走了過去。
黃先生看到費明身邊的是給自家放羊的羊倌,不知他倆怎的一起出現,詢問道“老費,說的哪裡話。這不是初六麼。”
“對,就是初六。我今天上山,正好碰上他在放羊。天空中突然出現一隻灰翅大鵬,好家夥,這畜生雙翅一展足有一丈寬。衝下來就霍霍小初六放的那幾隻羊……”費明添油加醋將上午的事情說了一通。大概意思就是,要不是陳初六和九玄塵,這些羊今天就得全被大鵬鳥叼走。雖然今天趕走灰翅大鵬,找回山羊,確實是陳初六和九玄塵的功勞,但動物界一般不會出現涸澤而漁焚林而獵的事情,灰翅大鵬搶得一隻羊,應該也會收手了。費明吃準黃先生不懂這些,將當時的情形描述的緊迫異常。九玄塵在一旁聽著,都感覺自己成了大英雄。
黃先生果然如費明料想,再加上他現在對費明現在充滿了敬佩之情,自然是費明說什麼就是什麼。張小妹和鐘精明也聽得入神,尤其是張小妹,既為費明和九玄塵擔憂,又為自己早上錯過如此精彩的事情遺憾,卻也忘記眾人“欺負”她的事情了。
費明到院中撿了個石子,扔到小初六的手裡。陳初六接過,但並不明白費明的意思。費明一指祠堂外種的一棵油鬆,道“把最上麵那個鬆塔打下來。”
眾人站在祠堂天井裡,隨著費明的手指看去,正好可以看到油鬆樹冠處掛著一顆乾枯的鬆塔。這顆鬆塔離地麵約莫五丈多點的距離,微風吹來,隨著樹梢左右地晃動。
陳初六正要出手,卻又被費明攔住,將他拉到學堂內,趁人不注意的時候,眨了眨眼,小聲問到“這裡出手有信心麼?”
陳初六憨憨地點了點頭。隻聽費明大聲道“從這裡出手。”
黃先生、張小妹和鐘精明瞪大了眼睛。學堂在天井的東邊廂房,且不說距離上遠了許多,單論視線,這裡的任何角度都看不到宗祠外的鬆樹。
“難道石頭會拐彎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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