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回歸的第七日,也是回到他出生和成長的小縣城的第一日,更是將他撫養成人的爺爺去世三周年的周年日。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從小就被爺爺帶在身邊,懂事後也知道,其實爺爺不是自己的親爺爺,自己是他從垃圾堆裡撿來的。
爺爺是一名光榮的退伍軍人,也是一名被分配到衛生院的老軍醫。
直到他大學三年級,已經九十七歲高齡的爺爺終於接受了戰友們的邀請,前去另一界與戰友們彙合。
留給許安的隻有一套老房子,還有一個老存折,那老存折被他按著爺爺的遺囑在爺爺走後,就將存折裡的餘額做為爺爺的黨費,上交組織作為他最後一次交的黨費。
爺爺走後的撫恤金成為支撐他大學最後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
當年畢業後,他拒絕了小縣城政府的接收和工作分配,選擇去了廣州,因為他的大學女友,家在廣州!
如今重活一世,他果斷的離開了那個讓他成為牛馬的城市,回歸出生和成長的小縣城。
重活一世,該怎麼生活,他自有打算。
修仙?
那是不可能再修的!
打死也不修!
雖然肉身隻有二十四歲,但靈魂已經有幾十萬歲的他,太過滄桑了!
再活一世!
他還是打算去看看人間煙火和人間風景。
上一世,早八晚十,先是九九六,最後是八八七,然後就是九九七,最後累成了狗,也活成了狗。
上一世,不是被人追殺,就是被人追殺的路上,最後雖然成就也有了,但還是逃不過被人追殺。
上一世,妞沒泡,炮沒打,活沒乾!
這一世,睡到自然醒,誰讓他活成狗,他跟誰急!
這一世,不泡妞,隻打炮,不乾活。
這一世,他不修仙,不打架,不做牛馬,不戀愛,不擺爛。
不對,要擺爛!
做閒魚,躺平,擺爛!
所以看著紅彤彤的太陽落下地平線,他也沒有要起來去開燈,去做飯,去整理房間的意思。
還是躺在爺爺躺過的搖椅上,眯著眼睛看著慢慢發黑的天空。
今年是二零零八年,現在是九月十二日傍晚七點一刻。
太陽下班後,小區的樓下吵雜聲逐漸多了起來。
有下班回來的住戶,有放學回來的娃娃,有出來遛彎的老大爺大媽,也有準備出門約會的俊男靚女。
許安就靜靜的看著陽台下小區裡的一幕幕,心靜很平很穩。不管是穿著清涼的少女還是風韻十足的少婦,都沒有引起他目光的一點點波瀾。
此刻的他似乎靈魂已經睡著,隻留下一付肉身軀殼躺在搖椅上,雙眼沒什麼聚焦,也沒有什麼神采。
他現在的位置是頂樓,六層老舊的醫院家屬小區,屬於縣中醫院和縣三個西醫院的家屬區,一共二十六棟,一棟有三個單元,一個單元有六層,一層有兩戶。
他這一層隻有一戶,因為是頂樓,當年醫院的家屬都不選這裡,原因嘛,太熱!
在這個不南不北的十九線小縣城,夏天熱死,冬天冷死!
在頂樓,除了蚊子不多,熱風和冷風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