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清晨,碧空如洗,蒼空是一種不染一絲塵埃的空靈感,唯有那升陽與青山交相輝映,清風拂過,漸起絲絲涼意。
習慣了入眠也維持吐納狀態的江憶,早早就已經醒來,長途的旅行並沒有給她帶來多少麻煩和不適。
簡單洗漱後,和那些昨日剛認識不久的商隊人員們,收拾營帳,一起用過簡單的早飯後,就浩浩蕩蕩的啟程了。
洪家商隊足足有兩百多人,光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百煉境高手,算上劉管事在內就有三位,算是中型商隊了,這樣的商隊走在驛道上,毫無疑問幾乎不會有山間野獸會來擋道挑釁。
在這三十裡一驛站的官道上,除非是超過五百人的山匪隊伍突襲強攻,否則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拿下這個商隊。
江憶並沒有坐在馬車上,而是隨隊伍緩步前行。
事實上,這樣的平地行路,對她來說走上個三天三夜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以前就經常在崎嶇險峻的山崖邊行走采藥,並維持爺爺要求的呼吸吐納,哪怕是那樣攀爬整整一天一夜,都依然能維持體力不竭。
隻是走著走著,那短短兩年的往事回憶,又上心頭。
平靜的又過兩日,商隊早已遠遠離開了湧南地界,再有兩三日就能抵達那南贍郡城,可江憶心頭卻隱隱有些不安起來。
三天前的立威之舉,確實讓她在這個臨時組織裡有了一定的威名,而自己那不太出眾的姿容也為她爭取了免去很多麻煩的時間,但她仍記得那個曾用不善眼光打量自己的洪家三公子洪威,有多年混混經驗的她確信,這種家族裡肆意妄為的闊少,若不是切身之痛,絕不會輕易被威懾。
入夜,微涼的晚風吹起,南贍郡初秋乾燥無雨,天空也沒半點雲彩,因此晝夜溫差很大。
江憶正在一所大帳篷內,照料著這幾天內因天氣轉涼而感染風寒的四個病人。
商隊入夜,除了核心人物之外入住驛館,其他人通常都駐紮在驛館附近。
也就在她喂最後一人喝完藥的時候,一個護衛大漢一副笑臉盈盈的走了進來並看著江憶。
江憶隻瞥了那大漢一眼,就隻得暗暗歎息一聲“果然還是來了。”
“江姑娘,我家三公子有請,就麻煩您過去一趟了。”大漢還算禮貌,看到江憶看過來,這才開口說道。
“洪公子可也是偶染風寒?”江憶手裡收拾著藥碗,故作疑惑的問道。
“呃……不是,公子隻是想請你去驛館一敘……”
“既然不是病了,我這邊可還得照料病人呢。”江憶這把藥碗一收,就在那麵無表情的盯著大漢,淡淡說道。
大漢被這話一噎,瞬間就隻能尬笑起來,他可不敢對這看似弱不經風,但卻一劍鞘把同階對手的武器直接錘斷的猛人大聲呼喝,憋得平時暴脾氣的他渾身難受,但他也沒忘記三少爺的交代,那是好說歹說也必須在今晚把江憶請去他房間。
“那個……江大夫您還是去一趟吧,您看咱們這都是在這商隊打下手的,人家東家也算是請您過去了,總不能落了人家東家臉麵是吧……”大漢說話說得那個憋屈,那位三少爺自己得罪不起,這位姑奶奶自己大概打不過,他能怎麼辦,他不就隻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
隻一會兒,江憶板著的冷臉,就掛上了微微的笑容,語氣轉緩道,“那就有勞這位大哥了,那在下便隨大哥過去與三公子一敘好了。”
大漢一聽,如蒙大赦,趕緊撩開帳篷門簾,在前頭給江憶引路去了。
事實上江憶內心也是挺憋屈的,自己立的這威有點用,但不多,就恨自己不是那百煉境強者,不然這寄人籬下的,她又怎會被逼的不得不賞這麼個臉去見那估計是不懷好意的三公子呢?
因為張連成的兄弟之托,這劉管事在剛出城的時候也跟自己說過他們家那三公子的事情,當然目的是為了儘量讓江憶自己注意些,並沒有明說自家三少爺怎麼怎麼樣。
儘管如此江憶還是勉強聽出了這三公子不但是個渾人,還是個怪人,癡迷崔瑩月小姐是不假,可絲毫不妨礙他喜歡看彆的姑娘跳舞,更抽象的是這人有點葷素不忌,也不管對方美醜如何,隻要身型不肥胖,那他就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