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回春醫館還未打烊,當顧輕月拎著五個半大孩子站在張大夫麵前時,他的臉顯而易見的黑了。
這才分開不到半個時辰吧,從哪兒冒出來這麼多小崽子?還個個帶傷?
看著一溜兒的慘不忍睹的臉,張大夫捋了捋亂糟糟的胡子,不解的道“你這是打家劫舍了?”
說完,繞著幾個孩子走了一圈,打量著幾個孩子的衣著,這都是難民吧?
顧輕月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尷尬的開口“江湖救急,在街上撿的,你可不要說出去”。
不然,她剛剛帶著幾個孩子繞各種小巷子走過來,就是怕見到的人多,這要是泄露了,萬一那夥人再找過來怎麼辦?
張大夫頓了頓,立即明白了,趕緊走過去關上門,摸了摸胡須,往顧輕月身邊湊了湊。
“我說小師父,咱們今天才剛剛認識吧,你這見麵沒多久就“哐”的給這麼一大個麻煩罩徒弟我頭上,是不是不太地道?”
說完,還擠了擠那眯縫眼,扁著嘴,表示自己很委屈。
顧輕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老大夫,當時做完手術還說要拜自己為師呢,那殷勤小意,那諂媚的小眼神兒,這會兒,全變了。
顧輕月抬手摸了摸下巴,好像是有那麼一丟丟過分啊!
這五個孩子確實有點麻煩,好像自己的確有點不地道的趕腳。
“羊腸線的製作方法”,顧輕月輕飄飄一句話拋出來,聽在張大夫耳中,卻尤如天籟。
“成交!”張大夫胡子立馬翹了起來,一抖一抖的,迎風招展。
顧輕月一個趔趄,需要這麼大聲這麼激動嗎?!
湊近張大夫,顧輕月不合時宜的研究起了他那時時刻刻亂蓬蓬的胡子。
“張大夫,你不適合留胡子,你有點自來卷,不順溜”,說完,就轉身大剌剌的打開張大夫的藥箱,開始給五個孩子處理傷口。
留下張大夫亂蓬蓬的胡須繼續迎風招展。
張大夫氣的想罵人,奈何眼前的小子很快就要當他師父了,想想能學到手的羊腸線的製作方法,又立即精神百倍,其他的都是浮雲,對,都是浮雲。
給幾個孩子上完藥,尤其是給那個斷了腿的少年還接了骨,上了夾板,雖然這個世界已經有了石膏,但是當做中藥來賣的,在正骨術上還是沒有應用的,所以,顧輕月隻好包紮好傷處,用夾板給固定住了。
旁邊打下手的張大夫一雙眯縫眼幾乎笑的連縫都看不見了,他怎麼都沒想到這麼智慧的方式呢?他癡迷醫術一生,也沒想到啊!
真是,太巧妙了!
那殷勤小意又回來了,看得顧輕月眼疼。
顧輕月仔仔細細的給他講解了夾板的用法和固定角度、力度,以及要叮囑病人需要注意的事項等等,張大夫非常好學的記錄了兩張紙,表示自己絕對是最好學的寶寶,請師父放心。
看著五個孩子都安安靜靜的坐在後院的一個小房間裡,顧輕月這才放下了心。
想了想,給張大夫留下了二兩銀子,讓明天一大早給孩子們買些吃的,還有買身新衣服,現在的打扮實在是有些臟汙,不利於傷口的恢複。
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她才蔫蔫的回到了容家小憩客棧。
剛剛洗漱完畢,還在擦頭發,就被外麵‘蹬蹬蹬’的腳步聲驚到了。
門一打開,小念飛速的竄進來,委屈吧啦的抱住了顧輕月的腿。
扁著嘴,小臉呈九十度仰望,十分憂傷。
“姐姐,我不要清瀾哥哥了,他說我腿短,嗚嗚嗚·······”,又開始假哭,這小豆丁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顧輕月一頭黑線。
說完,抬頭悄悄打量顧輕月的神色。
顧輕月沒好氣的壓低聲音“叫哥哥,否則沒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