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鬼暗暗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在心裡速寫了一個群像故事。
黑暗、山洞、女鬼、逃跑的動物、冰冷的河水、慌亂的人群……
隻差一點鮮血和屍體,就可以構成一部完美的恐怖故事。
現在請跟著她逐一觀看,分析故事。
冷靜的高手拒絕參演——張啟靈撈上來蟲子後,就默默的坐在一邊,不參與人群的討論。
膽小的手下肆意發泄——大魁羞惱之下衝到跟前對蟲子一頓踐踏,都踩得稀爛了還沒散去心裡的那口惡氣。
忠心的夥計沉默不語——番子警惕的觀察周圍。
狡猾的狐狸偽裝假麵——吳叁省撿起蟲子的一隻斷腳湊到鼻下聞了聞,順手遞給吳斜。
單純的小狗拒絕被騙——吳斜婉拒了自家三叔的邀請,等船時剛吃了一個悶虧,此時縱然好奇,吳斜也不會在同一個坑裡摔上兩次。
狡猾的狐狸繼續表演——吳叁省扔了斷腳,麵色駭然“這不是龍虱,這是吃腐肉的屍蟞。”
“屍體越多屍蟞越多,吃的越好就長得越大。這河的上遊定然有一塊兒積屍地,而且還是了不得大的一塊兒,不知死了多少人。”
三叔望著黑不見光的山洞,仿佛看著一張吞噬生命的巨口。
膽小的手下打斷老板——吳叁省說了很多,大魁卻隻關心這蟲子咬不咬活人。
單純的小狗暗暗附和——吳斜有些和大魁相同的擔憂。
得逞的狐狸繼續恐嚇——吳叁省看了眼自己心中暗怕的大侄子,低聲道“要是正常大小的那肯定是不咬人的,但這麼大的個頭就不好說了。”
壞心眼的狐狸心中疑惑——“不過這屍蟞一般都安分的呆在死人堆裡,懶得遊蕩,也不會隨意遷徙,現在怎麼一大群的一起跑路?”
他之前帶人探路的時候,也沒這情況啊?
未上台的演員等待出場——洞外的小麒麟們擠成一團,眼巴巴的看著為首的那個搗鼓張命山研究的同步傳聲符。
“你行不行啊?要不換我來?”
“就是!就是!都不知道族長和小丫走到哪了,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進去啊……”
“閉嘴!再吵吵,有聲都聽不見了。”
……
張啟靈看著水洞的深處,小發鬼在他的背後張牙舞爪,墨色一般濃鬱的黑發張揚四散,像隻炸毛的小貓,明明畏懼卻在努力的哈氣威懾敵人。
“它們剛剛是在逃命。”
“啥?逃……逃命……”大魁的麵色立馬就是一白,說話時牙齒都打著磕噠。
“那……這洞……裡頭……”不會是真的有鬼吧!!!
張啟靈點點頭,發鬼和直覺雙重認證“那邊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過來,塊頭不小。”
哭喪著一張臉的大魁一手扶著船邊一手拽著番子,“哎喲……我的小爺爺小祖宗啊,你可彆嚇我了……”
動了動自己軟成麵條子的兩條腿,大魁嘴裡哀嚎不斷。
吳斜看著大魁軟腳蝦的模樣,摸了摸自己也隱隱發顫的腿,雖不像大魁那麼不頂用,但也不想在這裡多待。
“三叔,彆管是什麼了,我們先出去,往回走是順流肯定比來時快,現在出去應當來得及。”
一路上對吳斜不是十分恭敬的大魁,這時候倒是一說一個應聲,隻覺得小三爺的每一句話都說在了他的心坎裡。
一邊附和,一邊表示出去以後所有的包裹都由他來扛,他力氣大,絕對不讓三爺他們為難。
張啟靈對吳叁省的詢問隻做分析,番子幫著吳斜一起規勸。
這洞裡狹窄黑暗,又是大屍蟞又是不知道什麼東西的,番子覺得還是先出去更為保險。
三爺和小三爺可不能傷在這裡,更不能折在這裡。
吳家幾人意見達成一致,吳叁省拍板掉頭出去,礦燈一打,才想起來後邊的拖船上還有一頭牛。
低矮的山洞,吃水很深的拖船,撐不開的竹篙,將吳叁省一船人給牢牢的堵在了水洞裡麵,無法掉頭無法後退,隻能逆著水流一路向前。
仿佛既定的故事無法脫離主線,已經開幕的演出隻能繼續表演。
……
人心焦躁的時候,水洞的深處又傳來了奇怪的聲音,仿佛無數的小鬼兒趴在人的耳邊竊竊私語,煩的緊卻又動不了,腦子裡像是在被不斷地塞進東西,撐得要炸。
被蠱惑的人想要自救,卻被這詭異的聲音牽扯著怎麼也回不了神,想動動手腳發出點兒聲響引人注意,卻和睡覺時被鬼壓床一般,怎麼都不聽使喚,像個腦未死亡的植物人。
無力又崩潰。
船上人的異常張啟靈看在眼裡,當即就一人一腳把這些個吵吵嚷嚷沒個清閒的家夥都給踢到水裡,讓他們醒醒腦子。
提著礦燈正準備往水裡跳,卻被小發鬼吧唧一張符給貼到了頭頂。
一點兒鬼氣刺激引得清心符被動激發,耳邊的嘈雜聲音頓時一輕,張啟靈提著礦燈站在船上,算了吧,這樣子也不是非裝不可。
自家的護身靈愛乾淨,符都貼上了,他也不是非得再往這臟水裡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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