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黑瞎子交好,手裡有兩張符怎麼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至於踹人下水,便宜好用又快捷,吳叁省找他的時候又沒給符籙的錢,黑瞎子在外邊一張賣的好貴的呢。
……
“來了,來了,終於聽到聲音了。”水洞的小麒麟們爆發出小小的歡呼。
聽著撲通撲通的落水聲,還有隱隱的風鈴聲,小麒麟們麵麵相覷。
自家族長這回蹭的任務夥伴,似乎都不怎麼中用。
九門不該是盜墓老手的嗎?這回怎麼弄得和全員菜鳥一樣?
他們要不要提前入場?
……
冷冰冰的河水一激,涼的人頭腦清明,隔著一層水膜,那糾纏不休的聲音也模糊遠去。
船上的張啟靈,在礦燈上係了段繩子將燈沉入水中。
水裡的人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的隻看到不深的水底有著一層白砂,沒有水草,沒有魚蝦,更沒有那些吃死人肉的黑色蟲子,黑幽幽的河水帶來的恐懼感一下子就離人遠去。
發鬼看著水底的白砂默默不語,他人或許以為這隻是普通的河沙,但發鬼很清楚這是無數骨骼被流水衝刷腐蝕後留下的殘渣。
體質最差的吳斜率先憋不住氣探出水麵,剛仰頭伸手抹了一把眼睛上的水,就看見一張血淋淋的臉瞪著兩隻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喉嚨裡的尖叫被駭在嗓子眼裡,衝不出咽不下,哢的他險些憋過氣去。
黑色的蟲子撕咬著屍體的腹腔,帶著腥氣的比河水溫熱一點的血從船工的臉上滴到吳斜的額頭,沿著耳邊沒入發中。
細細癢癢的,像一隻小蟲子爬過,讓人心裡一駭,生怕它鑽到耳朵裡啃食腦髓。
番子從水裡站了起來,蟲子拋下了死透的獵物衝向更為鮮美的食物。
被拋棄的屍體從上方墜落下來,在河裡砸出巨大的水花,飛濺的河水帶著血液的腥氣澆了吳斜個一頭一臉。
像是被人狠狠的拍了一巴掌的吳斜終於回過神來,踉蹌著後退了幾步靠在木船的邊上,麵色不知是冷的還是嚇得,青白一片。
這是吳斜除了爺爺出殯外第一次看見死人,淒慘的血淋淋的,那半具屍體還伏在他的腳邊被河水衝刷著。
他想象中的奇妙冒險,遠不如他想的那般輕快有趣,反而似乎浸透了血色,或者說它的底色就是死亡。
盜墓,是一種人為財死的活動。
……
番子挖下抱著自己的屍蟞,眼睛被鮮血遮蓋,隨手一甩,就將蟲子扔到了吳斜的臉上。
水裡頓時一片慌亂,張啟靈看著這突如其來鬨劇一般的變故,抬手插進屍蟞的脊背,抽出一段白色的軟管。
被抽掉脊柱神經的蟲子再也沒有了抱住人臉的力氣,被吳斜扔回船上。
腿酸手軟的小三爺也被他的好三叔給重新拉回了木船,在連續的變故中獲得了一絲喘息。
屍蟞的尾部有著一隻六角銅鈴,青色的銅鏽一層一層的裹在上邊,番子用腳踢了一下,那小鬼一般的竊竊私語再次在耳邊回響。
聲音響的人心煩,點燃了大魁滿肚子的火氣,他擠到中間,趕在番子伸腳之前一腳將那銅鈴踩了個稀巴爛。
被銅鏽裹著的青色蜈蚣躺在青銅碎片之中,腥臭的液體從碎裂的甲殼中流出,密密麻麻的對足還時不時的微微撬動一下。
吳叁省拿著匕首撥弄了一下屍蟞、蜈蚣與鈴鐺,發現這是一種奇異而精巧的共生。
鈴鐺叮叮當當亂響的時候,就是蜈蚣在鈴鐺裡爬行,屍蟞活動時拖拽銅鈴就會引得蜈蚣在鈴鐺裡躥動。
……
發鬼翹起兩簇頭發,一簇擋在自己的鼻子跟前,一簇擋在張啟靈的鼻子跟前。
這位吳家的老狐狸真是不講究,撥弄完臭東西的匕首不知道先放到河裡洗洗,隨手亂甩的都蹭到他家大侄子的身上去了,臭烘烘的一對叔侄倆。
咦~!惡心——!不想讓麒麟子和他們挨在一起。
不過,她感受到的,才不是臭蟲子這種沒腦子的惡心東西呢……
山洞的深處,有比她更厲害的危險同類。
……
聽著傳聲符裡,吳家老三的促促而談,小麒麟們聽得是百無聊賴。
族長他們行程還未過半,他們還得在外邊再等等。
不過,這河洞裡可比他們之前來的時候熱鬨多了,一個個藏起來的小彆致都開始出來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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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不遜東西都給族長送去了吧?
張命山放心,備的齊齊的,黑瞎子要敢貪打斷他的三條腿。再說了,小黑也沒那個膽子,斷了這條線可沒人賣他符籙了。那些道觀佛寺的真修可不願意和他這樣因果複雜的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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