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行前,芭芭拉最後一次看向伊恩·拉撒路,他的痛苦也讓她神傷。
但她是不會放他走的。
她告訴伊恩“伊恩,我要你發誓,彆把我們所做的一切和你獨自行動時的經曆告訴你的同伴。”
沒有見證人,就導致這個誓言沒有效力,而吸血鬼的能力也足以控製她的子裔,但芭芭拉依舊習慣於這麼做,這是她作為白教徒的過去留給她的最後一點影響。
伊恩陰鬱地看著她,幾乎沒有猶豫地對著自己的女主人立下了誓言。
他也的確沒有將他們之間的秘密透露給虎克偵探們。
當他獨自進入偵探們的臨時居所時,他們的詢問沒能得到答案,但是個人就能看出他的狀態不正常。
伊恩已經失去呼吸的能力了,他身體冰冷得如同冬天本身,而因為這副軀殼新的力量和感知的差異,他如今眼球轉動的方式和邁步的儀態都和為人的自己截然不同。
“彆了,各位,勞煩替我和主管說一聲,我不能再回事務所了,我辭職。”
這是伊恩對人類同伴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狗屁!”艾斯說。
伊恩·拉撒路的哥哥是他的好友,如果伊恩是個女孩,那麼她哥哥一定會把她許配給這位朋友。
而對於艾斯來說,他要是有一個妹妹也會這麼做的。
在他看來,伊恩無疑是遭遇了什麼魔障,被一些玩弄人心的詭譎事物和超出凡人認知的巫術所掌控,而這正巧和小夥子最後調查的事有關。
伊恩最後在調查路易斯教士。
所以情況十分明了。
他得想辦法擊垮路易斯教士,讓他的小兄弟恢複正常。
這就是他出現在救世軍麵前的原因。
暗殺路易斯教士可能會被發現,隻有先想辦法讓他身敗名裂,艾斯才有機會毫無後果的殺死他。
“怎樣,你們要加入嗎?”他站在黑暗中問。
弗朗西斯又回頭一次,而楚德·奧斯馬爾和他的仆人不知何時挪動到了一個足以隱蔽自身的角落,他的眼神在他們的臉上搜尋著暗示的信號,很快回頭。
“當然,為什麼不?”
在楚德的身邊,一個救世軍驚訝地看到那個隻在弗朗西斯幻想中出現過的邪惡笑容。
他身材瘦小、形貌醜陋如猿猴,但卻令人感到十足的恐懼。
這個有幸看到這個真誠笑容的家夥在短暫地思考後最終決定不去向其他人提起此事,而是將這個笑藏在心底。
“真好笑,闊克,你想起來了嗎?”楚德·奧斯馬爾撫摸著自己的右手背問,但後者隻露出一個迷茫的眼神。“那個聖職和我們約定的時候隻提及了鎮民和那幾個外鄉人,但他偏偏沒提到自己,你看,現在我們的機會就來了。等他死了,約定又算什麼?不得不說,這就是命運在垂憐我們!”他用重音強調道。
但闊克興趣缺缺地“嗯”了一聲就回過頭去,連一個眼神也懶得給他,顯然對於對付那些外鄉人缺乏根本的動力。
楚德的笑容消失了,他注視著闊克的側臉一會兒,也毫無感情地看向那些客人。
在教堂後的煉金室內,路易斯教士在為新的屍體調配防腐的藥劑。
他的職位仍是教士,沒有資格為屍體舉行教徒下葬的禮儀,即使他已經掌握奇跡,但這一點畢竟沒有為主教所知,因此也就不妨礙他的工作內容。
路易斯對這樣的工作很熟悉,但在這裡麵對自己親手殺死的人還是第一次。
勞倫斯、維爾家的兄弟們都在園子後麵,在昨天,克雷頓·貝略走後,勞倫斯的妻子就將他清潔過的屍體送來了,其他幾人雖然沒有家屬,但在鎮子上還是有一些好心人願意幫忙,棺木更是棺材店老板無償的——最次品,不過死者可能不太在乎這些外物。
這些蒼白的臉拭去了血跡,撫平了恐懼,在深色棺木中宛如沉睡一般。豔麗的藥草花拱衛著棺木,顯得他們無比神聖。
路易斯放下藥水,站在棺木邊為他們默默祈禱著。
不知為何,當勞倫斯死後,他的悲憫心反而再次活躍了起來,
當他的眼神掠過這些屍首,呼吸不由自主地放慢,接著感到反胃,他幾乎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
他開始感到痛苦了,這複蘇的情感開始讓他自省最近所做的一切。
福音的信徒不被允許解除武器,而他違反了不準傷害天父造物的禁令,等同叛出教派。是的,沒有人發現這一切,但天父會審視每一個靈魂,他自己也知曉這個真相。
路易斯已是有罪之人。
丹尼是害死了他的兒子,但無論如何,勞倫斯不該在他的複仇名單裡,勞倫斯和這件事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