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殺神是青年第一。”
唐少宇在酒樓,遠遠看向焚離,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那麼不可一世的段穆,也被殺神給打敗了?
不禁感慨……自己輸給焚離真的情有可原。
“天驕並非此時強,而是未來強。”方啟看著不知怎的又驕傲起來的唐少宇,“不說十年,就三年,又是誰強誰弱?”
方啟甚為嚴肅,讓不過耍耍嘴皮的唐少,頓時不敢言語。
隨即反思,自己不過是僥幸悟得噬天之道,因而才搏得第四,又有什麼資格去嘲笑芸芸天驕呢?
何況,這雖然說是天驕彙聚,但又並非所有院校都前來參加,數不儘的天才還躲在暗處,而並無參與之意。
縱使僥幸,自己不過也是年輕人,前代人有著數不儘的輝煌。唐少飄然的心,又沉寂下來。
好像,在許久之前,他也是這樣驕傲。但被焚離擊敗,平複的他膨脹的內心。
如今,焚離站在高峰,他可謂緊跟其後,卻不小心,又被一時雲煙給迷惑了。
“不必妄自菲薄,但也不必因此消沉。”焚離收拾著心緒,考慮這比賽獎勵該如何處理。
獎勵很好啊,可以迅速穩固修為,加強修為的根基。
但問題是,他的修為本來就很穩固了……更關鍵的是,這玩意要天人才能用!
瞧不起誰呢。
一定要天人才能奪冠嗎?
焚離無奈歎氣,把東西收進戒指,希望不要被焚獄吃掉……
還是想想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一個金煌,不知道是什麼人在暗中布局,是神嗎?
好在金煌已經被關押,但風雨來臨的種種預兆,仍提醒著此事尚未了結。
“我知道了。”唐少低下頭,看著淡然自若的焚離。明明是第一,卻看不出第一的喜悅,也看不出絲毫的浮躁。
還是像以前一樣,冰冰冷冷,似乎對任何事情都沒有興趣。
直到方啟牽起焚離的手,古潭才開始有回響。
“想要什麼獎勵?”
“不必了。”焚離抬頭望向歸路,“希望一路無事。”
不詳的預兆在心頭狂跳,天空依舊晴朗,但怎麼,蕭瑟之意,染上眉梢。
與劍天告彆,融希打算脫離自己的世家,與劍天遊曆一段時日。
“來日再會。”劍天揮手,融希則揮起拳頭,象征著來日約戰一回。
“告辭。”
道聲挽彆,踏上歸旅。
騎上彩鳥,穿越陣法,回到南陵。
“我能否先回家一趟。”唐少摸了摸頭,表示有事需回去。
“我跟你一起吧。”素纖看向天空,“南陵唐家,是吧,我的住所在不遠處呢。”
“哦,那還真是有緣分。”
方啟便將唐少與素纖放下,看著他們慢慢離去,如此修為,應也不懼怕尋常盜匪。
“總……難以言喻。”唐少和素纖走後,焚離向方啟道出壓抑之感。
“嗯,但一路也沒見到什麼異常,先回宗門再說吧。”
二人繼續飛行,看唐少的身影漸漸模糊,越來越遙遠,最終再也看不見。
南陵唐家嗎,倒是位於南陵邊緣,若有隕石襲擊,應該也能安然躲過吧。
萬裡山河,會不會有天終成廢土。
生機會泯滅於厚土,也會成長於厚土。
不知為何,焚離有這樣的感慨,方啟卻瞬間停住了。
“怎……”
萬千隕星,彌塵喧囂。
瞬息之間,隕星遮蔽了天空,再不見往日的滿片蔚藍。焦灰的巨岩,夾雜著火星,夾縫間,才能瞥見蔚藍。
焚離瞬間愣住了,腦袋空空的,什麼也想不了,什麼也做不了。
黑點慢慢放大,焚離內心才有觸動。
為什麼!為什麼!
焚離無聲地咆哮著。
是神嗎?弑神嗎?
焚離心鎖裂開,弑神瞬間開啟。
無邊無際的黑霧瞬間彌散空中。
象征著災厄,象征著毀滅。
災星,覺醒……
“離。”方啟隻是輕輕叫了一下焚離的名字。
焚離身邊的黑霧瞬間淡去,冥心逐漸代替了弑神……
可他根本維持不了冥心,兩行血淚從眼角流下。
他的故鄉……
此次一彆,竟是永恒。
整個南陵,將要隕滅。
除非,火洲至強者彙聚於此,方有一線能守故土的生機。
但可惜,一切都像有預謀一樣,南陵沒有任何強者坐鎮。
最強的人,是方啟。
但僅憑方啟一人,除了看著隕星緩緩降落,奪走南陵無數生靈的生息,做不了任何事。
悲愴與蕭條,無能為力的惱怒,在方啟心頭回蕩。
大道崩殂,蒼天不仁。
焚離眼前又陷入了漆黑,那些陪伴過他的人一個個浮現於眼前,又慢慢消失。
那些學陣法的小孩,那麼一同殿試的新生。
那些路上偶遇的老者,那些街上遇到的行人。
都會死……
都會化為灰燼,被隕星的烈焰焚燒。
無言,不知用何言路,來表達此刻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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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籟俱寂,方啟也沉默不言。
從未體會如此的心情,他成長的故所,如今要淪為灰燼。
焚離把頭埋進方啟的懷中,不願直視這番人間。
一切還嫋然,樹影微搖,水流細淌。誰將擾了此處的安寧,誰又要屠戮安樂的眾生。
但彌留之際,卻有不詳再度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