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啟瞳孔一縮,帶著焚離飛速遠去,一路向南。
焚離還沒緩過神,抬起頭,詫異著方啟的所做。
“第八境界。”方啟看焚離不解,匆忙解釋道,“如果被發現,我們連逃都逃不掉。”
焚離陷入了沉思,頓時理解,始作俑者,估計還要強於這第八境界。
焚離以前從未聽聞過,很想見識的強者,如今卻浮現眼前。帶來的不是福澤,而是毀滅蒼生的疾苦。
“……”焚離眸中血光乍現,殺神初現猙獰的怒意,怒意上心,再難以抑製。
但焚離這次控製住了自己,沒有再讓自己失控。
但他的眼中染上更深沉的永夜,灰暗的凋零,絕望的哭訴。
於毀滅中尋求毀滅,眼中的瘋意一閃而過,微弱的赤紅在焚離體內冥火和介火的交界處浮現,但方啟和焚離都無暇,沒有注意這一抹赤紅。
“徒兒啊。”
焚離隻是閉上眼,不願意再去看這人間山河,哪怕這是最後一眼了。
“對不起,我一開始又失控了。”
“沒關係。”但方啟的語音卻微微顫抖,曾經棲息的故鄉,如今內要說聲告彆。
她能體會那種,背井離鄉,孤苦伶仃的悲痛。
卑微著,逃竄著。
“去哪?”
焚離覺得自己無處可去,不知所措。
一切的幻想止步於今早,一切似乎隻是幻想,但寒意逐漸上心,南方,愈加寒冷。
一路向南,臨海,便是水洲。
脫離自己的國土嗎?
焚離倉皇北顧,那是火洲。
願蒼天在上,能看清浮屠是非。
火洲,告辭了。
越過大洋,忽略耳後的粉塵,放下雜念,但仍期望南陵他認識的眾生能尚存。
有第八境界的強者坐鎮,方啟也無能為力。
二人的言語被封鎖,一路,無言。
歡聲笑語,多麼美好的回憶,自己的故鄉,永遠存在於記憶中。
隕星!
第一次。
焚離從未如此痛恨,情緒也未如此失控。
在被方啟安頓後,才能緩緩平複著心緒。
越來越遠,越來越冷。
遙遙無期,直至分不清究竟在何方。
彩鳥發出痛苦的哀鳴,氣候過於寒冷,生於火洲的彩鳥,自然無法忍受此等嚴寒。
方啟隨時可以重新召出彩鳥,但也沒必要了。
遙遠,離火洲已經不知跨越多久了,隱約能瞥見水洲的棱角。
往返一次,倒也不需幾個時辰。
水火勉強算毗鄰,但海上有雲霧,水汽霧澤,不超幾千裡,氣候卻天翻地覆。
何因,隻因水汽彙聚,火元素稀微。
方啟帶著焚離馳行,借助陣法禦空而行。
無力,焚離如同失了根源一般,如魚兒來到地麵,陌生而難以生存。
“用介力不斷供予冥力,或許會好受些。”
果不其然,用介力代替,則舒適了許多。
如是他人,修火元素者,一但來到水洲,修為壓製,寸步難行。
修為得不到補充,自然消亡。
無修為,在荒蠻的世界,該如何生存。
好在介力多半靠精神力回複,如此看來,焚離能勉強在水洲度日。
“為何什麼來水洲?”
“火洲……”方啟猶豫三番,“驚世。”
“嗯?”焚離全然沒有聽懂,但方啟也不多做解釋。
“有聲名,更受矚目。”許久,方啟才繼續道出。
“師尊……”
“彆問了。”方啟搖了搖頭,“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一切都將會過去的。”
“……”
“師父難得這麼正經。”
“還打趣我呢?”方啟想了想,還是捏了捏焚離的臉,還好嘛,小鬼,沒有因此一蹶不振啊。
……
滄淮北,細葉青。
略顯蕭條,略顯破敗。
二人行走於此處寒冷的邊際。
邁向市鎮中心,求得一夕安隅。
焚離隻想好生歇息一番,今早才和眾人分彆,卻瞬間隔離了山海。
難免擔憂,怕是便一去不回了。
哪裡,去尋覓,故友的重逢。
留給他的,是帶著潮氣的冷風,是揮之不去的陰雲,是河流密布,河舟相伴的水洲滄淮。
與方啟尋得一處旅店,焚離便睡了。
方啟站在窗口,看著隱約有落雨的趨勢,合上窗,也同樣去睡了。
哪會料想,但悲痛總是來得如此突然。
……
突然想起來,有位裁判拍了他們的照片。
那裁判,想必也是同謀。
即使隻是猜測,但方啟仍將矛頭,指向了那大賽的裁判。
可惜此時無能為力。
深埋心底,沒有被焚離察覺。
想扼殺天驕嗎?
方啟躺在床上,領略著天邊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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