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沼澤。
沼澤後麵,是一座巍峨的高山。
方啟一見到山,就兩眼放光,急忙催促著兩個小孩走快點。
焚離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
巍峨的山嶽從枯枝上空由模糊逐漸清晰。
山身直通雲霄,抬眼望去,被陰雲所掩蓋,看不見其峰頂。
“想必你們也累了,今日便在山腳下歇息一晚,明日再出發。”快要上山了,方啟卻突然停了下來,嘴裡還念叨著什麼天黑就不好玩之類的話。
夕日漸沉。
幾人簡易搭了個帳篷,便如此住下了。
話說三人共處這一閉室……
方啟睡姿時好時壞,常常跨越其餘兩個小孩。
好在淩汐很少睡眠,通常在修煉。
隻有焚離被方啟折磨。
以至於焚離會搭起介火屏睡在空中。
儘管如此,方啟總能以一種匪夷所思的睡姿把腳踢到焚離臉上。
烏雲蔽日不見星河。
焚離一點都不困,遲遲沒有入睡。
方啟在旁邊睡得很安穩。
難得啊。
於是,焚離就在方啟旁邊躺好。
緩緩閉眼,暫且放空自己的思緒。
……
於是便到了第二日的清晨。
抬眼瞥見一縷水絲。
方啟的頭貼在自己的胸膛。
額……這水好像是……
焚離虎軀一震,把方啟弄醒,讓她自己整理衣冠。
再悄悄把方啟弄在自己身上的口水擦掉。
順便伸了個懶腰,身旁的淩汐也恰好睜眼。
淩汐向他略微點頭示意。
在冰原備好生肉,焚離開始生火作灶。
為二人煮一碗淡粥。
是的,焚離真的學會做飯了。
在冰原族的悉心教導下。
閒遊的時候,方啟買了些白米,但她自己是不會做飯,然後,陰差陽錯,焚離被方啟逼去學了做飯。
不過焚離其實也挺想學的,一路上略有研究,在冰原沉澱。
焚離悟了。
他收拾餐桌和帳篷,準備上山。
山路緩而長。
沒有選擇走陡坡徑直上山,方啟選了平緩而彎曲的山道,曲折而蜿蜒。
雨仍舊淅淅瀝瀝。
“如果跨越過雲層,是不是就不會下雨了。”淩汐伸手觸碰這細絲,在水花濺起前凝結,再化作水流向地麵,沒有驚起一絲漣漪。
“是,不過雲層有高有低,想徹底跨越要達到萬米之上的高空。”方啟笑著,讚歎淩汐有這樣的想法。
“火洲的那場雨,雲層有幾千米?”焚離略微好奇。
他到現在還忘不了,火洲下的那場黑色的雨。
“……”卻引得方啟沉默一陣,“不過幾百米。”
“嗯?”焚離似乎猜想到了什麼。
“沒錯。”方啟攤手,“那場雨,是人為的,而且,想造成那樣的一場雨,至少要第八境界。”
“世上有第九境界的人嗎?”此話由淩汐來問。
“很久沒有了。”方啟略微歎息,“達到第九境界,就是神明了……”
連方啟都不知道神明與人該如何區分。
但顯然,人和神明是不同的。
“浮蘿應該會知道吧。”焚離不由思憶起那位神明。
“改天再去那清心衍,看看能不能與她聊聊。”
不過這三人不知道,水洲早已傳開浮蘿仙的名號。
暫且不談神明與浮雲。
草色掩飾著黑石。
陰雨浸濕石板路。
受諸多人踩踏而顯得平坦。
一步一石階。
看著下方的沼地越來越小。
向遠處望去,便能隱約看見市鎮。
隻能看見高樓,看不見車馬。
不如想象中的近,反而越走越慢。
方啟有意無意,稍微放慢行走的速度,因此可以儘覽路上的景觀。
草木越來越多,綠蔭昌盛。
習慣了冰原與沼地,見到如此新鮮的綠色,不免有些懷念。
輕輕撚起一片葉,在手心捏碎。
距離雲層更近些,飄渺感撲麵而來。
不知為何,自己也曾騎著彩鳥在空中遨遊,在浮蘿的幻境中走過雲海,如今卻有些期待。
可能是就在前方,似乎再過不久就能到達。
“這場旅途,從沒必要匆忙。”方啟在前麵,隨意地說些閒話。
“確實。”焚離點頭。
無需操之過急,旅途的這個過程,才是最有意義的。
青板和碎石,錯落有致地擺放著。
可以看出哪裡曾有溪流。
一絲水聲恍惚於耳。
是溪流,還是隔壁的滄海。
石山斜側,便是海域。
雨稍微緩了些。
雨水輕輕滴落在手背上,冷意浮過心扉。
走了許久,似乎冷了一些。
距離雲層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方啟在前走得很慢,但很穩重。
努力洗去浮躁的心緒,輕微的疲憊在腿間蹉跎。
同樣是在閒庭遊走,不知為何有些疲憊。
而後看向下方的沼地,遠處的市鎮。
山上的翠草,綠藤,白花。
雲層透出一絲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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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啟來到山腰被人修葺的小亭坐下,避一下雨。
雖然這雨很可能不會停。
幾人分明不累,但還是在這亭子裡歇住了。
方啟叫焚離泡一壺茶,作為此刻暫歇的享受。
窗邊疏風雨,懷中有淡茶。
方啟先行品一口。
是水澤闊海的柔情。
他們還有冰雪清風。
但不急著享受。
淩汐所處的小鎮,茶葉略苦有回甘。
都彆有韻味。
天色還早,連午時都沒到。
方啟伸了個懶腰,便繼續行程。